众人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渔翁,不是别人,却是方义,正是那个若是再不出现就会被整个乌岭镇给遗忘的方义!
在骑峰岭掉下悬崖的方义原来没有死?是的,他没有死,他还好好地活着,只是如今所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多了一条两寸长的伤疤,那是坠崖时留下的烙印,或许会一直伴随他往后的人生。
方义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得如同一块寒冰。只是眼角处,似乎依然留有往日的那种温度。
络腮胡子双手捂着脸,又气愤又害怕,不自觉地一步步往后退。其他几个人看见他这个样子,一时间也都慌乱了手脚,他们慌忙将装有小宝的网兜战战兢兢地放到了地上,然后跟着络腮胡子一起往后退。
“你是谁啊?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随意打人?你知道我是……”络腮胡子刚说到这儿,忽然见方义朝他狠狠瞪了一眼,他便把剩下的话全都吞回了肚中。
“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们要是还不走,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一直冷着脸的方义,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字字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络腮胡子一下子没了主意。这时,紧靠在他身边的瘦高个附在他的耳旁悄悄嘀咕了些什么。络腮胡子听完后,先是皱了皱眉头,却很快又点了点头。
“你要是也喜欢这只猴子,那……那就送给你算了。今天可真是倒了邪霉了,就因为一只小野猴,来了这么两个一老一少的冤家……”络腮胡子嘴里嘟囔着,目光一会儿落在网兜里的小宝身上,一会儿又落在方义的脸上,心中依然愤愤不平。
终于,络腮胡子气恼地带着他的那帮人转身离开了。可是过了一会儿,络腮胡子派那个瘦高个又回来了,只丢给方义一句话:“你今天坏了官老爷的好事,日后自然会有人找你算这笔账!”
方义没有搭理,只是冷冷地看着瘦高个,直到瘦高个渐渐消失在远处的一块大石头后面。
方义皱了皱眉头,不经意地回想着瘦高个口中“官老爷”三个字……不过,他很快又将思绪拉回了眼前,匆忙放下手中的长篙,蹲下身,解开网兜,将小宝放了出来。
一直被困在网兜里的小宝总算是重新获得了自由,它一下子抱住了方义的一条腿,就像从前的日子里无数次的拥抱那样。
方义能够非常清晰地感触到小宝这种久违的拥抱。他心里很明白,小宝早已经认出了他,并强烈地回忆起了从前的一切。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一阵阵归鸟的啼叫声从头顶上的树梢飘过,在冷风中留下长长的余音。
方义站在那里踌躇了一会儿,决定不回太仓湖,而是带小宝回到西山的新家。在那里,除了他,还有穆野夫妇俩,以及一群渐渐长大的母鸡和公鸡,只是再也没有了银色的湖水和绯红的桃林。…
小宝跟在方义身后,快活得无可无不可。它从来都没有料到过,在它遭遇大难的时候,它的主人会及时赶来将他救下。它更不曾料想,有朝一日,它还能再次见到主人并和他继续生活在一起。
当方义带着小宝回到西山时,夜幕已经降临。远远地,能看见半山腰处的几间茅屋中亮着灯火。那便是他们的新家。
穆奶奶已经在门口张望了好多次,她焦急地等待着方义回来。当她再次出来时,只听见一声温暖的叫唤:“穆奶奶,我回来了!”
听出是方义的声音,穆奶奶这才把一颗悬着的心给放了下来,她紧走几步上前,正要跟方义说话时,却冷不丁被一只毛茸茸、热乎乎的动物给一下子抱住了腿,吓得她大叫一声。
“小宝,不要调皮!”方义赶紧朝小宝大喝一声。吓得小宝立马转身回到了他的身边,安静地坐着不动。
“小宝?”穆奶奶大吃一惊,“方义,你去太仓湖了?”
方义微微叹了一口气,说:“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进屋再说吧。”于是,他带着小宝同穆奶奶一起走进了他们的家。
穆野先生正在他的药房里研究各种各样的中草药。离开芦花岛的这些日子,他把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研制药物上。为了能够消除方义脸上的那道伤疤,他已经连续一周都不怎么出门了。
穆奶奶早已预备好了晚饭,饭菜都端上桌后,她让方义去药房叫穆野先生来吃饭。
方义来到了药房,见穆野先生正聚精会神地在端详一株草药,便没有打扰,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心里却不是滋味。他知道穆野先生的心思。为了消除他脸上的疤痕,穆野先生一心扑在了研制新药上,尽管他已多次说过,他并不在意脸上的这条印痕。
过了好一会儿,穆野先生才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方义,他赶忙笑着说:“不用我多猜,一定是来叫我吃饭的吧?”说着,他便站起了身。
方义笑着点点头,说:“穆野先生,我们今天晚上来了一位客人。”
“哦?是吗?”穆野先生睁大了眼睛,“那倒是件稀罕事!我们家里已经很久都没有来客人了,除了上个月来的那头野猪,上上个月来的那只山鸡,还有几个月前来的那条毒蛇。”说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方义同穆野先生一起来到桌旁吃晚饭。当穆野先生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