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服厂。
李云龙的指头粗的好似两个棒槌,此刻正捏着一根纤细的银针黑线,上下翻飞地缝着棉衣上的扣子,那叫一个有模有样,活脱脱的一个张飞绣花,粗中有细。
但此刻李云龙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一脸的幽怨,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王宇张大彪这两个混小子闯了祸,娘的还得老子背黑锅挨骂!”
“再说,老子这个团长在就被撸了,挨骂也应该是丁伟这小子,与我有什么关系?”
“喔,这俩小子还搞回去一万多斤白面精米,几千斤猪肉和罐头,你们吃的满嘴流油,咱老李天天吃的窝窝头就糊糊,愣是没见着一点荤腥!”
“娘的,感情批评挨骂的都是我,吃香的喝辣的与我屁点关系没有!”
“这不是不讲理吗?”
“……”
被服厂厂长老孙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行了李团长,你都嘟囔了快半个月了,还咽不下这口气啊!”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搁你你试试!”
李云龙瞪着一双铜铃大眼,不满地说道。
老孙笑了笑,他知道李云龙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之所以天天不满地嘟囔,八成是没仗打,天天缝针绣花给憋的。
旋即他指了指窗户的玻璃,道:“老李,你看谁来看你了!”
李云龙一抬头,看到两张脸贴在玻璃上,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做针线活。
看到他抬头,其中一人装作惊讶的模样,说道:
“呦,团长的针线活做的还真不赖!”
“娘的,让你俩还看了笑话了!”
说罢,李云龙脱下了一只鞋,抄在手里就冲了出去。
片刻后,三人又勾肩搭背,笑嘻嘻地走了回来。
“伤都好利索了?”
李云龙看了看王宇,又看了看张大彪,发现这俩小子个个生龙活虎的。
二人点点头,王宇说道:
“多亏了团长你,我才用上了那支盘尼西林,不然我早就凉透了!”
“害,这不是那周医生不老实嘛,明明有药,还藏着掖着,说起来,这家伙还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你小子能给他拉回去两大卡车药品?”
李云龙面带的意,旋即又有些埋怨地说道:
“我说你俩也太不拿老子这个团长当回事了,猪肉、罐头两大车,也不说给老子带点打打牙祭。”
“谁说没有!”
张大彪神秘一笑,从怀里边掏出俩牛肉罐头。
李云龙打开一个,用手指掐出一大块牛肉放在嘴里,那表情,甭提多美了。
王宇也嘿嘿一笑,从怀里提溜两瓶汾酒,一袋花生米。
张大彪一瞪眼,大声道:
“好家伙,你小子也是够存货的,啥时候装了两瓶汾酒我都没看到!”
王宇笑着说道:“这不是咱们团长好这一口嘛,在你们装粮食的时候我自然也没闲着!”
“哈哈,你俩就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咱老李好什么!”
李云龙一边说,一边接过汾酒,拧开瓶盖,往瓶盖上倒满,仰脖一饮而尽。
那辛辣的味道直冲脑门,李云龙大呼过瘾。
“娘的,这汾酒就是比那地瓜烧好喝!”
说完还不忘捏了一粒花生米,红皮儿也不剥就扔进了嘴里。
不是顾不上剥皮,而是舍不得。
在新一团当团长的时候,地瓜烧就上一把炒黄豆就已经美滋滋了,哪里弄得到花生米这东西。
所以他老李现在是一口牛肉一口酒,再来一粒花生米,那滋味,甭提多美了!
“我说你俩小子伤好了,不去新一团报到,怎么绕远到这被服厂来了,难道就为了给我送这酒肉?”
李云龙一边喝,一边问道。
“王宇这小子说了,以后团长你走哪我俩跟哪!”
张大彪回答。
“没错!”
王宇回应,继续道:“而且我俩这次缴获这么多的物资,别说是丁伟丁团长,就是旅长来了也没话说!”
李云龙没有回应,只是抿了一口小酒。
他知道事情绝不像二人口中说的那么简单,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把这俩带在身边。
被服厂厂长老孙此刻走上前来,看到了牛肉与汾酒,双眼冒绿光,手情不自禁地伸了过来。
“哎,你这家伙属狗的?上来就抢食吃?”
李云龙绷着个脸,拦住了被服厂厂长老孙。
老孙也没有发火,脸色不红不白说道:
“都是共产阶级的革命同志嘛,分啥你的我的!”
“嘿~”
李云龙刚想继续阻止下去,但眼睛咕噜噜一转,计上心头,笑嘻嘻地说道:
“得,还是你老哥的思想觉悟高,啥你的我的,还不是大家的,来,喝!”
说罢,李云龙直接给老孙倒上了一盖子汾酒。
被服厂厂长老孙接过来仰脖一饮而尽,直呼好酒,而后又从罐头盒子里掐了一块最大的牛肉,塞入了嘴中,看的李云龙一阵心疼。
不过一想到计划,李云龙心疼之色就消失了,一个劲儿地招呼老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