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玉梅当真找支书告状去了,牛蛋“哇”一声哭了。
“爷爷,妈,刘支书肯定要让派出所的人来把我抓走,
我奶奶就是这么被抓走的……我不要坐牢啊……我奶奶说坐牢也要挨打……呜呜呜……”
牛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秦大嫂也慌了,真怕自己的宝贝儿子去跟他奶奶作伴。
不由哀求地看着秦养父,叫了声:“爹……咋办啊?牛蛋还这么小……”
江银山见江家人被唬住了,更加使坏地吓唬牛蛋:“小娃娃,你害死了我,必须得给我抵命,你不仅要蹲大狱,还得吃枪子儿……”
话没说完,屁股上就重重挨了秦养父一脚。
秦养父粗暴地骂了声:“死瘫子,你死不死跟我们秦家人有啥关系?
你明明是自己摔的,横竖讹不上我们秦家人!”
又转过脸指着秦大嫂破口大骂:“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少听这瘫子胡咧咧,把牛蛋带回屋里去!”
转眼看到金叶愣在一旁,忍不住也骂了声:“看啥看,你这姐是咋当的?
弟弟哭了,都不知道哄?
到鸡窝里收两颗鸡蛋,给你弟弟煮鸡蛋压压惊!”
秦大嫂拉着牛蛋回屋了,金叶乖乖去灶房煮鸡蛋。
院子里只剩下两只老狐狸斗法。
秦养父弯着腰,满脸不屑地瞪着江银山:“想从我家里讹钱,我看你是屎吃多了!
你愿意躺着就躺着吧,躺在水潭里,死的更快。”
江银山以不变应万变,闭着眼睛开始装死。
不管秦养父骂的有多难听,他都努力沉住气,耐心等支书和派出所的人来。
话说江玉梅跑出秦家,无头苍蝇似的在村里乱窜。
她一连拉住好几个人问:“村支书家怎么走?”
可是那些人都只用鄙夷嫌弃的目光打量着她,压根没人搭理她。
江玉梅很纳闷,方才来的时候,村里人明明非常热情啊。
怎么一会儿功夫,她就成了过街老鼠。
忽然,她看见陈婶儿跟几个女人在前面的树底下说话。
连忙跑过去,抓住陈婶儿的手哭诉起来:“大姐,你还记得我吧,我是锦棠妈妈,
刚才我来的时候,您还热情地给我指路了……
我现在遇到点事情,得找香潭村的支书评评理,支书家是哪个房子啊?”
陈婶儿冷漠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向其他几人呶呶嘴,说:“这就是锦棠她妈,就是这个人逼得亲生女儿跳河差点淹死,
就是这个人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卖给了秦家的傻子!
你们说她的心黑不黑!”
其他几人都厌恶地瞪着江玉梅,连声附和:“卖女求荣,太坏了!”
江玉梅腿一软,差点摔倒,她没脸再问陈婶儿了,狼狈不堪地走开了。
刘婶儿早就按照锦棠交代的,把江玉梅逼迫亲生女儿替嫁的恶劣行径在村里散布开了。
为了凸显江玉梅的无耻,刘婶儿自作主张给江玉梅安了个“卖女求容”的罪名。
直接说江玉梅狮子大开口向秦家要了一千块的彩礼钱,这才把陈锦棠卖给了秦俞安。
江玉梅一连遭受许多白眼,好不容易才找到刘支书家。
“你是香潭村的支书,你村里的土匪要取我大哥的性命,你不能不管!”
江玉梅哭哭啼啼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拉着刘支书的衣服角不松手,坚持要刘支书主持公道,否则她就去乡上找派出所。
刘支书实在懒得管她的和秦家人之间的破事,于是,压着火气说:“我只是个村支书,事关人命的大事还得派出所来,
你赶紧去吧,路上走快点,要不然天就黑了。”
江玉梅听出了刘支书话里的推脱之意。
她暗想还不如直接去找派出所,哪怕只把秦家的宝贝孙子拘留起来,她也能消消气。
当即松开手,转身就走。
刘婶儿见江玉梅当真要去派出所,忙拉住刘支书,低声说:“可不能叫她去乡上,你想想,咱们村今年已经有个蹲大牢的了,
要是再进去一个,乡长肯定要治你个治村不当的罪名,
你年底还怎么评选优秀村干部?”
刘支书烦闷地抽回手,语气里满是厌倦:“随她去吧,秦家人也不是好鸟,借此机会治一治秦家人也好。”
刘婶儿不满地推了他一把,仔细分析起来:“你已经把秦家的老婆子弄进牢里了,要是再把秦家的臭崽子弄进去,秦家人彻底恨死你了,万一报复咱家咋办?
不行,不能叫她去!”
“秦家老婆子进去是她自作自受,秦家那孙子才十来岁,就算真杀了人,也死不了……”
刘婶儿摇摇头,严肃地说:“今天这事儿暂时不宜闹大,我跟你一起去秦家看看再说!”
她不由分说拽着自己男人的胳膊就往外走,大步流星追上江玉梅,把人拉住了。
很快,三人就到了秦家。
村里人听说秦家又出大事儿了,都赶来看笑话,把秦家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支书蹲在地上问江银山:“老哥,你哪儿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