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江玉梅和江银山跟着秦大嫂到了老秦家。
秦大嫂还未进门就冲院内大声嚷嚷:“爹,你看看是谁找来了?”
秦养父正在后院锄自家那片巴掌大的自留地,听到秦大嫂叫自己,没好气地说:“肯定是你那吊死鬼娘家哥嫂来了,看把你能的!”
说着,扔下锄头,走到了前院。
见院子里站着个枯瘦的女人,女人旁边的轮椅上还瘫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
顿时来了一肚子气,挥着手粗暴地驱赶着两人:“去去去,哪里来的两要饭的,我家里人都饿着肚子呢,哪有饭给你们吃!”
江玉梅听罢,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委屈又憋闷。
她尴尬地看了看秦大嫂。
秦大嫂这才介绍说:“爹,这俩人可不是要饭的,这个女的是陈锦棠她妈,轮椅上这个瘫子是陈锦棠她舅舅。”
秦养父一怔,这才近前两步仔仔细细打量着江银山和江玉梅。
接着,食指指着江银山挖苦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姓江的老货!
当初你替你女儿来我们家退婚的时候,我就说你迟早得遭报应,
我这话还没落地呢,你的报应就来了,
说说,你是腿坏了,还是偏瘫了,几个月不见,咋就坐上轮椅了?”
江银山差点没气死,歪着嘴怒道:“放……屁……”
可惜,他越是气,越是急,越说不出话来。
江玉梅见亲哥受了委屈,更加气苦,她挺了挺胸,尽量摆出城里人的傲气,冷声说:“亲家,我们大老远来看女儿,你总不能叫我们站着说话吧?”
秦养父有心捉弄二人,便看了眼秦大嫂:“去搬凳子。”
秦大嫂故意使坏,把柴房那个又矮又小的木头墩子搬到院子里。
“请坐吧。”
江玉梅看着地上那不足十厘米高的木头墩子,气不打一处来,知道这家人是故意折辱她。
可是,她今日求到人家门上来,只好勉为其难地坐了。
可怜她老胳膊老腿老腰,坐在这矮小的墩子上实在窝得难受,却又怕秦家人笑话,还得强撑着直起腰。
看着江玉梅既憋屈又窝囊的样子,秦大嫂捂着嘴偷着乐。
“锦棠人呢?劳驾去请她过来。”
秦大嫂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挪揄地问:“你想让谁去请陈锦棠?你以为你家锦棠是千金小姐?”
“陈锦棠在哪儿?”江玉梅黑着脸又问了句。
自打进了秦家的院门,秦大嫂态度就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又见秦养父跟头恶狼似的,她不由起了疑心。
她不再跟秦家人废话,只嚷嚷着要见陈锦棠。
秦养父在对面的石头上坐下,习惯性地脱下脚上的臭鞋子,露出两只黑漆漆、臭烘烘的汗脚,开始倒鞋里面的黄土。
江玉梅着实被恶心到了,她捂着鼻子,嫌弃地说:“当着客人的面脱鞋,真没素质!”
秦养父撇了撇嘴,说:“这是我家,你俩老货无缘无故跑到我家里,还嫌我没素质?
既然你有素质,那你干啥霸着我家的彩礼钱,却一分钱的嫁妆也没给我家,你咋这么不要脸呢?”
江玉梅被骂急了,指着秦养父骂道:“你才不要脸,你给彩礼钱了吗?
给的金钱还是银钱?我咋一个子儿都没见着?
我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一分钱没要,丢萝卜似的白丢给你家了!
你到菜市场买头猪崽,还得给人家掏几十块钱呢!
作为亲家,我们第一次上门,你不说好鱼好肉的招待了,竟然张口就喷粪,我看你才不要脸!”
江银山见自家妹子开始撒泼了,颤巍巍地伸出手,拽了拽她的袖子,骂道:“闭嘴!你怎么跟亲家说话的?”
又换了一副嘴脸,对秦养父赔笑说:“咱们男人家不跟女人一般见识,秦兄弟,我和锦棠她妈大老远地来了,你好歹叫我们见上锦棠一面吧。”
秦家人早就把陈锦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最恨的就是陈锦棠。
江银山和江玉梅越是提陈锦棠,越叫秦家人心里生恨。
秦养父恨不得给江玉梅和江银山一人来上几脚,他一心要折辱这俩货,便说:“你俩是急着去投胎?叫陈锦棠来也得有个过程,咱们先说说嫁妆的事情!”
江玉梅正要反驳,秦养父立即粗暴地喝止了她:“这是我家还是你家?听我说还是听你说?”
江玉梅吓了一跳,看了看江银山,最后还是乖乖选择闭嘴。
秦养父接着说:“原本跟我家那傻子有婚约的是江月桂,后来你们说要陈锦棠替江月桂嫁给傻子,我们也同意了,谁能想到你们家竟跟我们玩阴的!
江月桂长得多胖多壮实啊,跟头母骡子似的,干活肯定是一把好手!
陈锦棠那只小蚂蚁怎么比得上江月桂那大胖骡子?
这事儿不管怎么看,都是我们家亏了。”
见秦养父竟然把自己的女儿比作母骡子,江银山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对方脸上,他嘴巴抽啊抽,抽了半天,也没放出一个屁。
江玉梅见自家亲哥状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