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功能,不知不觉就跟他们拉开了距离,没听见刘爱玲喊她。
之前全程围观过她‘作’的其他知青顿时紧张起来,担心她刚好没几分钟又要犯病。
如果真是如此,这会儿刘爱玲的询问就是导火线,周嘉妮肯定爆发。
但现在她只笑了笑,道:“是吗?我刚才在想事情,没听到。”
这就完了?
刘爱玲等了等没等到她后续爆发,认真看了两眼才确定周嘉妮真的不像在生气,更别说跳脚炸毛了。
孙萍几个纷纷松了口气。
虽然周嘉妮闹起来不会怎么着她们,可看着也膈应。
如今她安安静静的,大家也轻松。
车子进了前进大队地界,路两边的庄稼地多了起来,社员们正热火朝天地收割着地里成熟的玉米。
看见张叔他们的牛车,有人扬声喊了句,催他们把人送过去赶紧来拉玉米。
车上的知青们看着前方的情景,眼里还有些新奇的兴奋。但周嘉妮知道,几天之后这眼里的光就散了,只剩下叫苦连天和夜里小声的啜泣。
牛车在村头停下,张叔道:“娃子们,都把你们的包袱卸下来,在这儿等等,队长一会儿过来安排,我跟老刘得去拉棒子了。”
后头那辆车也跟着停下,赶车的刘叔同样安排那些男知青下车、卸行李。
什么都不如拉粮食重要。
这安排与上辈子轨迹重叠,其实所有的知青心里都有点怨言,但大家聪明的没说什么,只有周嘉妮当时跳出来不乐意,觉得大队不重视他们,不提前安排人来对接;又嫌地上全是土,他们的包袱没地方搁,嫌……
反正嫌这嫌那,就没有她挑不出来的毛病。
刘爱玲动作很快,手脚麻利的把她的行李搬下来,带出一种积极的表现欲望往旁边地上一放,接着转身去帮周嘉妮,扬声道:“嘉妮,把你的包袱放到我的包袱上,你这床单新,别沾上土弄脏了。”
一副热心肠地样子。
那两个赶车的大叔朝刘爱玲投来慈爱的视线,都觉得这女娃娃不错,实心眼,是能跟他们这些泥腿子吃到一个锅里去的人,不像其他城里娃子那样娇贵。
“爱玲同志你也太好了。”正在下车的孙萍也赞叹道。
周嘉妮看了刘爱玲一眼,心头起了古怪后,她对刘爱玲也戴上有色眼镜了。
大家都用床单裹着被褥,现成往泥土地上一搁,这床单确实就铺不得了。可这之前,已经在火车上蹭了一路,下车后也都是搁在站台上,跟着又坐了牛车,怎么着都得洗洗才能用。
但刘爱玲就完美的利用起来,先入为主的给人留了个不怕脏、接地气的印象。
同时,不动声色的让周嘉妮给人一种娇气、嫌脏的印象。
好像有点明帮暗踩。
一瞬间,周嘉妮跟开窍一样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觉得自己上辈子败的不冤。不,还是冤,凭什么呀?刘爱玲凭什么要踩着她上位?
深吸了口气,躲开刘爱玲伸出的手,周嘉妮将行李提起来搁到旁边地上,又转身去拿手提包,嘴里笑道:“爱玲同志的好意我心领了,咱都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没那么矫情,放地上就行。”
似乎没想到又一次被拒绝,刘爱玲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嘴,没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