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几天, 周嘉妮还是想确认一下。
她没去刘爱玲所在的学校,不知道她学什么专业,打听起来有点费劲, 她想了个办法,等再到周六去送货的时候周嘉妮就跟着白昊阳一起过去了。
白昊阳跟柜员已经混熟了, 很自然地说笑着, 周嘉妮趁着气氛正好的冷不丁笑着问了句:“大姐,仇爱玲也是周末来送货吗?”
白昊阳诧异地看了周嘉妮一眼, 心说周同志说话咋也带口音了?
柜员大姐一边检查发圈一边顿了下,似乎觉得这个名字熟,却又没熟到能让她脱口而出,想了几秒才指指旁边一堆没卖完的发圈道:“哦,你说交这种货的那个人啊?差不多吧。”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们不打算收他们的货了, 现在卖不动了。”再笑眯眯补一句,“你们最近产量上来了, 不过还得多给我们供点货啊, 这发圈好卖的。”
简直成了鲜明对比,一个不够卖, 一个卖不动。
当然, 无论款式还是颜色, 白同志他们送来的货跟旁边那堆同样也是鲜明的对比, 这样的好货当然不愁卖。
白昊阳一脸爽到了的表情,差点笑出声来, 都没去琢磨周嘉妮有口音、偏偏柜员还能跟她对上频道的这个疑点。
周嘉妮听着心里也舒服,因为这就是她的目的,很直接,不掩饰。
同样心里舒服的还有刘爱玲。
为什么?因为她那些同学的发圈卖不动了, 而她已经开拓了新的合作方,手里的存货都送出去了。
而那些‘背叛’过她的同学们因为销量不好好像还起了点矛盾。
他们选择抱团,为了好算账,一起分摊成本,每人也规定了固定加工数量,现在发圈卖不动,有人想退出,还想退走自己那一部分投资。
发圈都没卖掉,商场那边没结算,哪有钱退成本?
为这个起了争执。
也有人调头想再跟她一起混,辛友刚表示一个都不要,也算提醒提醒现在跟着他们一起干的那些同学,别背后捅刀子。
还有同学来跟她谈,想让她收了他们的货,刘爱玲倒是没一口拒绝,但她把价格压的极低,低到什么程度,一个发圈给他们留了一分钱的利润,来找她的人脸都绿了,气哄哄转身走了。
刘爱玲转头跟辛友刚说:“如果他们再来,利润只有五厘。”
辛友刚幸灾乐祸地表示赞同,只觉得心头痛快。
刘爱玲的确能钻营,一个合作方不成了马上就去开拓新市场,反正她手里的货都出去了,不愁卖。
这边,白昊阳要去邮局,他自掏腰包买了四个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发圈,准备给肖敏寄过去,让肖敏和未来的岳母自己分。
他到底是没自己动针线,尝试过,比划半天以失败告终,决定还是花钱买成品。
周嘉妮也要去邮局,白昊阳寄东西,她打电话。
电话打到前进大队,刘通一听是她还很高兴,在电话里道:“嘉妮,你寄来的刊物我们收到了,看了好几遍,你那篇稿子大队长还在大喇叭上念了,公社那边还就你们发表的经济观念展开过讨论学习,这刊物你们以后还出吗?”
周嘉妮没想到大伙儿这么重视,她也有种分享好物被认可的满足感,笑道:“出,等出了新的我再寄……”
上次她寄了五份,除了前进大队,也给翟书记、李敬党、王县长以及自己爸妈那边寄了。
周嘉妮又问了问上次顺便寄回去的设计图,只有一款:层抽拉式床头柜。
刘通:“非常不错,样品一出来咱本村就有好几个定的,准备给家里孩子结婚当家具添一件,也决定让这款新品参加本届广交会……”
广交会已经开始了,抽拉式床头柜算是临时决定参加的,样品才发出去,张老四他们正在带着大家研究怎么提高编织这款新品的效率,老头儿说这床头柜肯定能卖得很好。
讲完这个,周嘉妮才把话题拐到她这次打电话的真正目的上:“刘会计,以前咱村有个知青叫刘爱玲的你还有印象吗?”
“有啊,不就是偷篮子的那个。”刘通脱口而出。
“您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打听打听刘爱玲去年考到了哪所大学?”
刘通惊讶:“她考上大学了?”
“考上了。”
刘通啧啧两声,虽然没在电话里明说,但那意思好像在表示:这样的人也能考上大学?
他一口应承下来,末了还道:“你上月工资邮出去了,注意查收啊。”
“知道了,谢谢刘会计。”
旁边白昊阳抓住机会大声问了个好,就挂了电话。
出了邮局,白昊阳道:“你不是知道刘爱玲的学校?”
周嘉妮虽然不喜刘爱玲,但在没正式证实清楚前她也不会乱讲,道:“我查点别的情况。”
白昊阳就没再追问,只兴致勃勃地说起他们的发圈事业。
自从张婶鸟枪换炮之后,效率大大提升,导致他们的原材料有好几次都差点供不上了。
买还是买的布头或者残次品,不要票,毕竟现在也没有布票买好布,手里的布票已经都给李敬党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