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娴蕙忍不住心疼起来。
“以表姐之意,难道我们要继续将计就计,真的捉弄于你?”
“我们确实顽劣了一些,喜好琢磨戏弄他人之事,可是表姐年长,我们岂敢冒失?”
宁云溪略略一想,浅浅点拨。
“这事好办,你们可以拿着信,去一趟宁国公府。”
一经提醒,庄娴蕙立即恍然。
“哦,对!”
“我明白了。”
“表姐果然聪慧过人,我们皆不能及。”
宁云溪满不习惯地打了个颤。
“行了行了,奉承也该有个限度,我都快被你夸上天了。”
庄娴蕙捻起宁云溪的衣袖,轻柔地拉了几下。
“我哪有奉承?”
“我说的分明是实话嘛。”
“难道表姐要教我扯谎吗?表姐管教弟弟妹妹,可不能这般轻率。”
宁云溪无奈一笑。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那你随意夸吧。”
庄玮提起了正事。
“对了表姐。”
“父亲吩咐我们,转告于你,其实宁大人,不是宁公爷的亲生儿子,而是皇子。”
宁云溪眸色一惊。
“啊?”
“他也不是?”
庄玮春风一笑。
“看样子,如父亲所料,表姐果然还不知此事。”
“父亲也是听我姑母说的,当年,宁夫人倾慕皇上,非要与他定亲。”
“皇上为了拉拢穆族,巩固顾族权势,所以应允下来,并让她有了身孕。此事没等公之于众,皇上转头,便娶了钟淑仪为正妻。宁夫人一气之下,嫁给了宁公爷,并欺骗说,孩子是他的。”
“宁夫人用了推迟临盆的药方,把此事做得不着痕迹,所以宁公爷至今还是浑然不觉。”
“而后,为了弥补此事,皇上纳了懿贵妃为妾。”
宁云溪眉梢细腻一挑,微妙深长地一笑。
“怪不得他忠心皇上,恪守不渝,对父亲的安危毫不在意。”
“原来皇上才是他的生父。”
庄娴蕙不屑一笑。
“他那种人,只会选择权势,不会在意父母。”
“表姐不是说,前世最后,他还是辅佐了宸王、将宁五女扶上皇后之位?”
“今时今日,皇上掌权天下,他自然偏向生身父亲。”
“不似前世,宸王悄悄换了你的汤药,令皇上愈发病重。宁五女又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即便他万分瞧不上,不得已之下,也只能选择母亲、辅佐宸王。”
“另外,在我看来,宁夫人还是记恨当年之事的,所以从来不曾真心辅佐皇上,一心只想着亲姐掌权,挟宸王而令江山。”
“如此一来,以备不时之需,她谋算揽财,自然是欲壑难填、多多益善。”
“这对母子,如一丘之貉,皆是心术不正,作恶多端,绝非善类。”
宁云溪微微一笑,柔声提醒。
“这些话,今日说完就罢,以后不宜再乱说了。”
“万一月溪府,还有大哥哥安排的人,悄悄听了去,该如何是好?”
庄娴蕙乖巧点头,笑着回应。
“是,谨记表姐教诲。”
“但请表姐放心,父亲已经出手,帮你解决了一应麻烦。”
“我刚刚示意屏退左右,只是多加谨慎罢了。”
感受到秋璧口中的亲情,宁云溪心里一甜。
“好,多谢舅舅关怀。”
话至此处,秋璧回来了。
“郡主!”
秋璧顾不得礼数,直接推门而入,将宁云溪护在身后。
“属下听说,夫人带着庄府的公子和姑娘来了。”
“郡主没事吧?”
“伤着哪里没有?”
庄玮望着秋璧,微微一怔。
庄瑞并没有什么反应,只顾吃饭。
庄娴蕙给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缓缓靠近。
“这位就是高姐姐吧?”
瞧着秋璧的手臂上,垂着一件绛紫丝绸的文臣官袍,她福身一礼。
“恭贺高姐姐上任。”
“看来以后,我应该敬称密枢侍高大人了。”
秋璧一时反应不及,转而问于宁云溪。
“郡主,这便是捉弄了?”
“不是说,比二公子的招数,蛮横数倍吗?”
“难道是属下太过愚钝,所以雾里看花,摸不着头脑?”
“也是,方族子女,都是深不可测的。”
“请郡主明示,属下该如何应对?”
庄娴蕙洞若观火,听罢她的话,便已经明白晓畅。
“看来,高大人是表姐的心腹?”
宁云溪轻轻拍了拍秋璧的后背,以作安抚,而后回应庄娴蕙。
“嗯。”
“同泽偕作,同裳偕行。我与秋璧,莫逆于心,情同姐妹。”
说着,转向秋璧。
“没事了,我和他们已经相认。”
“前世之事,都是误会,得空之时,我再与你细说。”
庄娴蕙一语道出真相。
“一方开诚相见,一方披肝沥胆,想是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