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璟应声而进,恭敬一礼。
“王爷有何吩咐?”
颜瑜举起画,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位老者,你可识得?”
高璟抬眸瞧了一眼,便认了出来。
“回禀王爷,这是金兰大仙。”
颜瑜神色瞬间一沉。
“他的职责是什么?”
高璟也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金兰大仙,顾名思义,自然是负责义结金兰之事。”
颜瑜继续发问。
“他有什么典故吗?”
高璟叙述的故事,跟秋璧说的分毫不差。
说完,他还不忘奉承。
“王爷博学多识,这种家喻户晓的故事,不可能不知道。”
“属下心中明了,王爷定有深意。”
他思考片刻,侧目瞥了宁云溪一眼,总觉得她不怀好意。
“莫不是有人,见帝瑾王府有难,心生退却,存心想要悔了金兰之契?”
“王爷乃九五之尊,掌天下之权,唯有他可以说,不曾记得与你结拜,岂有臣下之人违逆背主的道理?”
宁云溪听得不悦。
颜瑜立即纠正。
“她没有这个意思。”
高璟心有不满,但也只能应声。
“是,属下失仪了。”
颜瑜继续发问。
“那这个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的寓意,你看得懂吗?”
高璟又是抬眸一眼。
“义结金兰、寓意鲜明,只是贡品略微奇怪了一些。”
颜瑜有点崩溃。
怎么还是义结金兰?
“倘若这不是结拜,而是拜堂,应该供奉什么人、摆什么贡品?”
高璟震惊讥笑的神色,跟秋璧如出一辙。
“拜堂自然是凤冠霞帔、八抬大轿,乞丐都不至于这么寒酸。”
“这是哪家的喜事?太滑稽了。”
秋璧依旧不明所以,但她能感觉到这个时候,王爷该恼怒了。
果然,悄悄抬眸一看,颜瑜的脸色更阴沉了。
秋璧吓得赶紧把视线埋了回去。
气氛一瞬凝固,高璟也是浑然不知。
“王爷,您……这……”
安静了一会儿,颜瑜才听到密室外的声音。
“林暮来了?”
高璟立马回应。
“是。”
“属下父亲受了箭伤、非常严重,府上郎中皆是束手无策。若请王爷医治,父亲唯恐乱了纲常,如此一来,便请了林大人过来。”
“正好林大人今日休息在家,林府离得又不远,很快便到了,这会儿估计已经治好了。”
颜瑜点头一应,继而吩咐。
“你和秋璧都出去,把林暮叫进来。”
秋璧一听这话,终于松了一口气。
高璟跟着松了一口气,行了告退礼。
“属下遵命。”
没一会儿,林暮进来了。
“王爷万安。”
转眸,对着宁云溪礼貌一笑。
“宁三姑娘好。”
宁云溪依言回礼。
“林大人安好。”
颜瑜示意桌上的画。
“你看看,这是结拜仪式吗?”
林暮应了一声,微微躬着身子,上前察看。
光是看画,并没有什么异样,确实是结拜仪式无疑。
但王爷这么问,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他试探一眼颜瑜的神色,而后,又试探一眼宁云溪。
余光之中,出现了方仁舒的画像。
他瞳仁骤然一震,似乎明白了王爷之意。
“回禀王爷,这,的确是结拜仪式。”
“自古以来,结义之后,便没有背弃之理。”
“凡背义者,全都不得善终。”
“但是结义之事,必须双方同意,才能结下有效的金兰之契。”
“若有一方神志不清,或是不明就里,那么,即便行了结拜仪式,金兰之契亦是无效的。”
颜瑜阴沉渐消,满意地点了点头。
“若要以这个形式拜堂成亲,应该供奉什么人、摆什么贡品?”
林暮思虑片刻,正色作答。
“若要成亲,且暂时不便举办婚典,可以写下婚书、双方签字,并递交州牧台盖章。如此,按律令而言,也是承认这段夫妻关系的,只是鲜少有人这么做。”
颜瑜阴沉尽去,微微一笑。
“知道了。”
“高冀的箭伤如何了?”
林暮陪着一笑。
“箭上抹了害人之物,不过幸而医治及时,督护相已经无碍了。”
颜瑜点头。
“那就好。”
“没事了,你出去吧。”
林暮向颜瑜行完告退礼之后,特意转向宁云溪,行了一模一样的告退礼。
“微臣告退。”
宁云溪眸色一惊,吓得连忙回礼。
“林大人客气了,我愧不敢当。”
林暮按着礼数,恭敬地退出了密室。
高璟和秋璧都等在密室门外,并没有离去。
见他出来,高璟立马好奇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