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合十朝着柳月如微微弯腰。
柳月如朝着身边的下人道;“你们先过去,我晚些过来。”
立夏跟着柳月如一同离开,剩下的人则是随着灵隐寺的尼姑朝着客房去。
柳月如朝着眼前之人要福身行礼。
谢安澜却是率先一步抬手阻拦,对柳月如道;“施主不必多礼。”
“宋夫人,我们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你怎么......”
柳月如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谢安澜淡然一笑;“贫尼此生已经了无牵挂。”
柳月如看着她一身的禅修服,心中思绪颇多。
两人相视无言。
从前柳月如怎么都不会想过,一位刁蛮任性,高高在上的公主,最后会选择踏入佛门。
但,此事对于谢安澜而言,确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谢安澜面容一直都是淡淡的,不喜,不忧,不怒。
她抬眸看着柳月如问道;“可是为了锦哥儿之事过来?”
柳月如没有避讳,直言道;“是,今日锦哥儿的头七,想为他亲自己诵经,祈福,点灯。”
“他的走的很安详,柳娘子,谢谢你在最后给了锦哥儿心灵救赎的机会。”谢安澜提及锦哥儿,眼眸微微闪过亮光。
她眸光触及柳月如,继而开口;“锦哥儿时常同贫尼说柳娘子的好,你教会了他很多,不管从前,他多么的顽劣,但却能最后的日子回头,都是受了娘子从前的教诲。”
柳月如垂眸不语。
谢安澜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一封信件递到了柳月如跟前;“这是锦哥儿不久之前写给你的,本想烧了,但想想还是收着了。”
柳月如疑惑的将东西收过。
耳边再次传来谢安澜的声音;“是锦哥儿让有了苟活于世的勇气,自此我会在灵隐寺为他礼佛诵经,柳娘子也不必担心锦哥儿会过的不好。”
柳月如看着手中发黄和有些褶皱的信件,想来,锦哥儿没少拿着信件在手中摩挲。
“贫尼告辞。”谢安澜双手合十。
很快便消失在了柳月如的眼前。
立夏看着柳月如手中的信笺,不解道;“锦少爷有什么想要说的为何当初不亲自同娘子说,而是要写这些信笺?”
柳月如看着信笺的角落被摸出一道小小的指印,泛黄发亮,不知锦哥儿对着这些信笺拿着发了多久的呆。
“我们走吧。”柳月如声音温和的说着。
柳月如没有回去客房那边,而是直接去了寺庙的大殿。
她进去的时候,有和尚已经将香柱点好,递到了柳月如手上。
柳月如从对方手中将香柱接过,对着上面的佛像拜了三下,和尚上前将香柱拿过。
而后插入香炉。
对方引领柳月如往大殿一边走去,沿着侧面上了楼梯来到二楼的位置。
那是一处很大的灵堂。
里面摆放着各种牌位。
有战死的英魂,有早夭的孩童,有富贵人家的孩子,有情深女子的夫君,还有父母那些的牌位。
但能在此处的人,都是被家人给予厚爱,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那些逝者,在那边的日子能好过,亡魂能得到超度。
柳月如朝着灵堂的方向走去,在众多牌位中,一眼便看到了锦哥儿的牌位。
和尚示意柳月如在一边的蒲团上坐下。
身后的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出现一群的和尚,各自盘坐在蒲团上。
不多时,他们唇畔轻启,开始诵经。
耳边延绵不绝的诵经声,让柳月如感觉身心得以放松,紧绷的神经也得以慰藉。
灵堂出来时,严妈妈一直守在门口。
看到柳月如的身影立马上前给柳月如披了件披风。
严妈妈满是慈和的为柳月如将披风系好;“娘子,外头起风了。”
柳月如微微颔首。
随着严妈妈回去了客房,也差不多到了用斋饭的时间。
白露从外面端着吃食回来。
放在一边的餐桌上,将饭菜都摆好。
言哥儿这时也从一边的客房来到了柳月如这儿。
身后的小厮端着餐盘将饭菜一同放好。
言哥儿对着柳月如行礼后,坐在她一侧。
柳月如这才将刚刚谢安澜给自己的信笺拿了出来,拆开泛黄的信笺,里面有厚厚的一叠宣纸。
柳月如拿出其中一部分给到言哥儿。
“这是?”言哥儿有些不解的问。
“锦哥儿生前写的东西,是安澜公主方才拿来的。”柳月如解释。
她目光在那些宣纸上扫过。
瞳眸紧缩。
宣纸上的锦哥儿的书写的字体,跟自己的十分相像。
字迹工整隽秀,力道把控的很好,却是与自己的笔迹,没有多大的出入。
和离锦哥儿的字还是写的东扭西歪的,柳月如不知道他是多用功,练了多久,才在这么短都得时间内飞速提升的。
柳月如翻看上面信笺的内容,鼻尖霎时酸的厉害。
“母亲,孩儿知错了。”
“母亲,孩儿念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