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宋南知,元青莲和宋时锦一家三口关到一处。
元青莲拖着双腿细心的守在宋时锦的身边,照顾他的身子。
宋南知从侯府回来后,变的沉默寡言。
元青莲目光落在精神萎靡的宋南知身上,哪里还有往日的翩翩公子模样。
她小声的开口:“世子,老夫人现在离开了,这个侯府还在,日后需要你再重新光耀门楣,你要打起精神来,老夫人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宋南知抬头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元青莲双腿残废,又是残花败柳,宋时锦没有男儿的阳刚之气,自己背负失手弑杀祖母的罪名,现在被关押入牢等待宠妾灭妻的定罪。
他很清楚,以柳府的势力,就算没有此事,要给他随便定罪也是可以轻松做到,更别提,现在已经被抓了错处。
眼前的元青莲和宋时锦便是最好的罪证!
宋南知回想往日,那时柳月如还一心一意的为了侯府操持。
后宅有贤妻掌家,自己又能和心爱之人厮守,也不知怎么的就会走到如今这般境地!
宋南知轻叹一声,身子往角落挪去。
要靠他再次光耀侯府,谈何容易!
宋时锦躺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她们的谈话,漆黑的眸子盯着锈迹斑斑的牢顶。
似是刚从悲痛中幡然醒来,回想在侯府时柳月如对自己疏离清冷的模样,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他忽而开口问道:“京都律法是不是有规定如果休妻,对方的嫁妆一并不得带走?”
本在角落窝坐的宋南知听闻,眸光微亮。
元青莲也忽而想起什么:“当初夫人嫁入侯府时,那嫁妆可是十里红妆,其中还包含不少的田庄,宅子,铺子,这还不算金银首饰银钱布匹,若是夫人不愿在帮世子,最后也是被迫和离的,不如就给她一封休书,既能留下夫人的那些嫁妆,让侯府日后的日子好过些。”
“况且被夫家休出去的女子大都是犯了七出之条,弃妇的日子过的大都凄惨,日后想再嫁便难了,没了嫁妆傍身,又是弃妇......”
元青莲没有将话说完,垂着的眸底划过一抹阴鸷。
宋南知想到柳月如对自己的绝情,也认可的点了点头。
只是还欠杨玉宁的一夜,到时候要还起来可就难了。
思索之余。
牢外响起几道脚步声。
宋南知抬头,看清眼前的来人,眸中染上喜色,将刚刚对柳月如的不满收起,立马起身来到牢前:“月儿,你是来接我回府的吗?”
柳月如面色淡淡打量着地牢,晦暗潮湿,里面传来难闻的怪味,角落的位置时不时还能看到耗子出没的踪影,想必是二哥亲自打点过,给他们安排了大理寺中环境最为差的一处牢房了。
宋南知猛地扑上前,一股疾风朝着柳月如的方向吹来,那股难闻的异味更为清晰。
她捏着帕子,下意识的捂住鼻子,又往后退了退。
宋南知见她这般,脸上的喜悦瞬间淡了几分,也识趣的退后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柳月如也不再与他多说,拿出手中的一张宣纸递了过去。
“签了吧。”柳月如面色如常的扫了他一眼。
宋南知拿过柳月如递来的宣纸查看,脸色瞬间黑了。
他眸光腥红的瞪着柳月如质问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与我们侯府脱离关系?”
柳月如云淡风轻的碰了碰自己的发髻,伸出食指,指了指他手中的宣纸道:“看清,是言哥儿与你断亲。”
宋南知断然是不同意的,到时候自己将柳月如休了,宋以言还是侯府的子嗣谁也不能将他带走。
柳月如就这么一个儿子,想要拿捏柳月如,那便不能放走宋以言。
他是自己唯一能牵制柳月如的希望。
“不可能,言哥儿是我侯府的后人,我是不可能同他断亲的。”宋南知说罢,将手中的宣纸撕碎让柳月如的方向狠狠的甩去。
柳月如不闹不怒,继续掏出一张:“你若想撕,我这还有,等你何时撕够了,便将这份断亲书签了。”
宋南知看着她眸光笃定的模样,以为她是准备拿柳府的势力来压自己,当下扬声怒道:“就算你们动用私权,我也不会跟言哥儿断亲的,他是我儿,谁也别想从我的手中抢走他!”
柳月如眸光倏然冷厉起来,往前凑了一步,声音如鬼魅般的低声问道:“是吗?你是不是忘了新婚之夜的所作所为了?还有当初言哥儿被祖母喂毒之事,你也是知晓的吧?”
此话一出。
宋南知脸色由黑转白,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你!”宋南知被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全了。
柳月如心中了然,将手中的一颗绿油油的糖豆呈现到宋南知的跟前。
宋南知一下子跌坐到地上,屁股砸的生疼。
他眉宇紧皱,猛的想起元青莲对她的忠告,质问道:“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些,我们落到这般下场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柳月如的唇角上挑,毫不避讳的承认:“是啊,世子现在才发现会不会太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