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陆北川准时走进陆氏,面无表情,眸色冷淡如冰,浑身阴鸷冷冽的气场低压得吓人。
肖铭敲了敲办公室门,进去后小心地看着陆北川,一份文件夹拿在手里,纠结许久都不敢递出去。
“陆总,这是老夫人联系的法务部给您送的文件。”
陆北川没当回事,闭目养神地揉按着太阳穴,薄唇微启:“放这。”
办公室门合上,陆北川按着太阳穴十分钟都没停下。
太累。
昨晚结束应酬回到天竺苑后,看到屋里属于安夏的痕迹全都消失了之后,他几乎一夜都没怎么睡。
不知道是醉酒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他一整晚脑袋是空的,心里也是空的。人并不清醒,也打不起精神,洗漱完躺在床上很久都无法入眠。
一直到天快亮了,他鬼使神差的去了安夏这段时间住的次卧,才勉强地睡了两个小时。
须臾,陆北川终于放下手,睁眼的瞬间便瞥见桌边的文件袋。
是刚刚肖铭放的,说是奶奶联系法务部准备的。
陆北川没有头绪,拿起文件袋,打开,抽出里面的文件。
只是才抽出一点,看清最顶上的几个黑色大字后,脸色瞬间沉下。
【离婚协议书】
陆北川撒开手,整份协议连着文件袋一起被扔下桌。
他拿出手机,拨通老宅的电话。
是刘妈接起。
“叫奶奶接电话,我有事问她。”
刚舒服点的头又开始疼个不停了。
“老夫人说,暂时不想接您电话。”刘妈有些为难的直接说道。
陆北川眉心一紧:“为什么!”
“老夫人知道您打电话回来无非就是为了问离婚协议的事。她说她已经决定好了,不想再助纣为虐了,也希望您能尊重她和少奶……哦不,安小姐的意愿,好聚好散。”
“谁要跟她好聚好散了!”
男人气极之后的声调都不受控制地拔高了几分。
隔着听筒刘妈都被震到了。
她弱弱声道:“老夫人说她的意思都已经在那份协议书里写明白了,您主动签那是最好,不愿意签,她就会为安小姐找律师起诉离婚。”
陆北川顿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好像都崩塌了。
亲奶奶帮着孙媳妇跟亲孙子闹离婚?!
刘妈也算是看着陆北川长大的,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对安夏的不同,听着陆北川在电话里难以置信又气急败坏,她也于心不忍,便提醒了句。
“昨晚安小姐把小少爷送回来的时候,跟老夫人聊了很久。”
陆北川烦躁地攥紧了桌上了钢笔。
用力捏起,又重重砸下。
“我知道了。”
多半是安夏把安建国的事情告诉了奶奶。要不然奶奶一直坚持的立场不会那么轻易地倒戈的。
“你帮我跟奶奶说一声,我今晚回去吃饭。”
“好。”
挂断电话,陆北川斜眼瞥见地上那个露出【离婚协议书】的文件袋就烦,连碰都不想碰,叫保洁进来直接清理走。
被这事影响的,陆北川几乎一个上午都没法专心处理公事。
连午饭都没胃口吃。
被收起藏在底层抽屉里的烟盒重见了天日。
只是半个小时的时间,水晶杯里就多出来三个烟头。
过了会,办公室门被敲响,是肖铭。
“我不是说了中午不吃吗。”陆北川脸色铁青。紧锁的眉头就没差直接挂上三个大字:我很烦。
肖铭默默从身后拿出个快递。
“陆总,前台收到了一份您的同城快递。”
“快递?”陆北川抬头看去。
“谁寄的?”陆北川接过,边问。
肖铭咽了咽口水,小心开口:“好像是安小姐……”
陆北川挑眉,脸色几乎在刹那间缓和。
就算搬出去了心里还是惦记着他。
不错。
也不算白眼狼。
陆北川心情大好地拆开快递。
但下一秒,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脸色几乎是一下就沉了下来。
这东西很是眼熟。
他刚刚就见过。
还让保洁给清理走了。
拆出来,果然是离婚协议书。
唯一不同的是,她这份地底下已经签上了她的名字。
平整的纸张瞬间被揉皱。
陆北川面色沉沉,双眸仿佛墨瓶被打翻了似的,黑得吓人。
肖铭眼见着自己的猜想被坐实,下意识地倒吸了口凉气。
离婚协议书是老夫人今天早上才拟的,这才到中午,刚过去没两三个小时,安小姐就已经签了字还让同城闪送给送了过来。
这效率……
“她还真是迫切!”陆北川咬牙切齿。
之前领结婚证填表格的时候都没见她这么神速过。
肖铭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刚寄过来的文件就这样被随意揉皱扔进了垃圾桶。
“拿出去倒了。”
陆北川吩咐着。
“还有,通知法务部不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