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上去约莫十五六岁,留着头黑色寸头。
他身形纤瘦,腰间别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唐刀。
唐刀手柄上挂着一串铜钱,随着少年的走动在他腰间摇晃。
玄色手一挥,焦尸身上的火焰便消失了。
焦炭般黑漆漆的人体上,冒着白色烟雾。
女鬼趴在地上,嘤嘤地哭着,血泪流了一地。
玄色开口,嗓音是与长相不符合的烟嗓,嘶哑又倦怠。
“喂,谁给你胆子这么做的?你找她做替身,若她今日有个三长两短,就算那黑蛇害怕伤了她肉体不敢动你,你死后也会下十八层地狱”
“是、是一个大师告诉我,可以找她替我的”
“大人,我这辈子从没做过一件坏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受不了这苦了”
玄色蹲下身子,用那双碧色的眼睛冷冷看着女鬼。
“大人查过了,你滞留人间是因为那害你的凶手还活在世上,你一身冤屈无人知,怨气不散,冥河不渡。”
闻言,女鬼哭得更厉害了,凄惨的哭嚎声音在浓雾中回荡。
“我冤呐,冤呐”
玄色叹了口气,淡漠道:“不许哭,再哭我一刀了结你。”
见女鬼噤了声,玄色冷冷开口。
“陶安染没有义务帮你,给你机会,你自己报仇,你若还敢害人,我直接捉你送去下油锅。”
说完,玄色回头看向我:“陶安染”
“啊?”
脑海里满是猫变人这件事,玄色一喊我,我茫然抬头。
“你喊我?”
“嗯。”
玄色点点头,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不管什么原因,你能看到她就是机缘,回头你喊你家那黑蛇把压制她的镇魂术解了,之后让她自己去报仇。”
“啊?”
“怎么?不希望她从你身体里出来?”
我心脏一紧,连连点头:“我明天就问柳墨白。”
那东西在我身上是个大隐患,绝不能继续让她留在我身体里。
玄色拍了拍手,扫了眼盘在我肩膀上的赤蛇,语气柔和了些许。
“小东西,你就算担心她,也不能这么出来,回去吧,小心魂魄散了。”
赤蛇闻言,颇为眷恋地蹭了蹭我脖颈,化作一抹淡淡的白光消失了。
消失前,那对黑色的小眼睛还泛起水光,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明明是一条小蛇,却看得我心头发软。
这也太可爱了
我忍不住道:“这小蛇你认识?它刚才救了我。”
玄色微微沉吟道:“一个小玩意儿,你以后就知道了。”
“你的事情,城隍大人一早就和我说了,她让我来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
“原本我应该早些到的,可中途被一件事情耽误了。”
“前些日子,樊诗然的家属来拜见城隍大人,还给大人重新修了庙,大人便答应了他们所求的事情,遣我帮樊诗然和齐芳容换了魂。”
“你要是有空,帮我给赵星如带句话,该判的判,该放的放。”
我点点头:“好。”
齐芳容触犯了法律,本来应该判刑的,可她占用了樊诗然的身体。
灵魂有罪,身体却是无辜的。
这种情况史无前例,因此十八处也没有办法对齐芳容提起诉讼。
如今既然齐芳容和樊诗然身体被换回来,也该让齐芳容接受惩罚了。
玄色点点头。
“事情解决,我就告辞了,你记得帮这女鬼解术,不然她还得找你。”
“好。”
说完,玄色变回黑猫,“呲溜”一下,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我愣了愣,回头时,女鬼也不见了。
浓雾中是一尊带着微笑的维纳斯雕像。
好险
我长吐出一口气,脑袋里不时想起刚才那条可爱的赤色小蛇。
奇怪,为何对那条小蛇莫名感到亲近。
我连忙摇了下头,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呼——”
晨风将白色蕾丝窗帘吹得高高飞起。
我看着将明未明的窗外,只感觉太阳穴发胀。
经过刚才的事情,我睡意也消散了不少。
索性起身找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和一条灰色齐膝百褶裙换上,又对着镜子扎了个高马尾。
自那天李芳芳回学校后,我就再也没和她联系过了。
正好今天没什么事,我可以去西潭大学看看她。
梳洗完毕,到客厅时,铉叔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他穿着黑色套装,站在桌旁,冲我微微笑道:“太太今天起这么早?”
看着桌上盛满汤的砂锅,我幽幽叹了口气,坐到了桌边,抬头冲铉叔笑笑。
“昨天睡得早。”
我接过铉叔递过来的汤,闭眼一饮而尽,然后用纸巾擦了擦嘴,故作漫不经心道:“柳墨白今天会不会回来?我有点事想要找他。”
“太太的事情着急么?”
铉叔看着我,有些为难道:“先生不谈事情的时间,基本都给了太太,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