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银河之镜之前,阿梨说这是她亲手为他绣的荷包。
她满脸娇柔,双目含情,眼底里都是浓浓的爱意。
清岩的心被狠狠刺痛。
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可能会有像她一样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子。
清岩慌不择路的拿起荷包,他想要看看荷包里都有些什么。
从他拿到荷包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打开过。
清岩惊慌失措的打开。
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柔软的白纸。
上面是女子娟秀的字迹。
清岩怔怔的拿起来,从上往下一字一句的在心中默念。
【夫君,能够和你相识相知相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能够嫁给你,我做梦都不敢想。
在我心里,你是一个伟大的存在,将我从黑暗的泥潭中拉向光明,你也是唯一一个给过我温暖的人,我珍惜你,想要与你携手一生,哪怕你的身体出了问题,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在我们的婚约里做一个逃避者。
我爱你,所以我会竭尽所能的救治你。
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我都想和你共进退。
如果我拿到了魔焰花,我想余生可以给你生许许多多的孩子,他们在我们的膝下欢闹,我早已迫不及待的幻想着我们幸福的未来。
但如果……如果我不在了,夫君,答应我,照顾好自己,找一个犹如我爱你一样多的女子陪在身侧。
夫君,我爱你,是你永远都想不到的高度。
——凤梨。】
读到最后,清岩已是泪流满面。
原来当初阿梨就已经做好了为自己牺牲的准备,早就预知到了银河之镜中的危险。
但为了救治自己的身体,她义无反顾。
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爱自己爱到痴狂,可是自己又是怎么对她的?
他想要她的藤灵。
他不信任她。
他不断的伤害她。
幽璃看着他将纸张揉入怀中可怜又无助的模样,有些心烦意乱。
“你滚吧,以后本尊不想再见到你。”
清岩咬了咬牙,抓起荷包转身离开。
他想起了阿梨曾经跟他说过的二人世界。
他立刻前往了一趟凡间,寻着当初凤梨告诉他的地址找去。
他站在山峰之巅。
早已泪流满面。
满谷桃花盛开,一座简约又温馨的小屋。
小屋外一条小路,通往前方一条流淌的小溪。
那是曾经他们一起设想的世外桃源。
她早已经安排,但他却迟迟没有兑现承诺。
清岩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悲痛到了极致。
双肩微微上下起伏,带着无声的哭泣。
原来她真的很爱自己,爱到他从未想过的高度。
但他却从未在意过她的爱意。
清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凡间的,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方。
世界之大,却没了他的落脚之地。
最后,他回到了仙界。
褪去满身黑衣,换上了作为仙君时候的长袍。
天族墓地。
清岩到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凤梨的墓碑。
而墓碑的名字:白圣羽之爱妻凤梨。
清岩一愣。
怎么又变成了白圣羽的妻子?
清岩站在那,眸光暗沉,却又悲痛难受。
明明阿梨是自己的妻子。
但最后却被自己弄丢了。
阿梨。
你为什么最终会选择白圣羽?
还会为了他不惜丢掉自己的性命?
“清岩??你竟然还有脸来看梨梨??”
清岩回头,便对上愤怒到不可抑制的瑾稚。
他一声苦笑:“阿梨曾经也是我的妻子,她死了,我为什么不可以来看她?”
“梨梨的死,全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使用禁术打破了魔族封印,梨梨也不至于会惨死。”瑾稚满脸愤意。
清岩望着凤梨的名字,眼中侵满了泪意:“是啊,都是因为我,原本阿梨可以跟我幸福的生活下去,但我为了一己之私,却害得她丢掉了性命,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瑾稚冷漠的盯着清岩,眼底里有一丝丝的疑虑。
他竟然毫不反驳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你知道就好,你如今坠入魔道,罪不可赦,你不跑,还敢出现在仙界?”瑾稚长剑抽出,狠狠指着清岩后背。
清岩并没有闪躲,而是转头看着他:“我想见尊上。”
瑾稚有些意外。
“尊上并不想看到你,梨梨的悲剧全都是因为你。”
清岩说:“他会的,关于当年藤族之事,他一定想要见我。”
瑾稚蹙眉。
白圣羽如今还是昏迷的状态,所以瑾稚只是将清岩关押了起来。
清岩并没有挣扎,乖乖进入了死牢。
凤梨的死亡给了他重重一击,当所有的一切都明白后,他才知道这世间值得他在意的东西,原来只有凤梨。
什么仙帝的位置,都不及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
但她走了,他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