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杏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屑地侧脸看着他。
“难道不是吗,大唐律法就没有不规定女子不可以行商,您却句句置喙,难道不是在藐视唐律了吗!”
“我哪有……你这臭丫头在歪曲事实!”
吴老爷没想到她口齿如此凌厉,急急辩解起来。
“我有没有歪曲,您问问在座各位老爷不就知道了?”
齐杏随手向他们摆了一下,只见其他人纷纷低头沉默。
从商的人,哪家傻子会无端端介入纷争里得罪人呢。
他们非但不出声,还暗骂吴老爷是个傻的。
“看吧,”
齐杏转眸盯着他,威胁道:“还有,您再骂我臭丫头试试?唐律有规,骂人可是要挨板子的哦。”
吴老爷突然想起,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儿,都怪他平日少读书,差点就落人口实了。
他满脸怒气,只得忿气地坐下。
齐杏斜睨着眼,看他坐了下,才重新开始自己的发言。
“大家稍安勿躁,且听我言上一言,再做决定也不迟呀。”
她目光环视了一圈,又继续开了声:“大人此次的意思呢,是希望在座各位,每人捐上一万两白银,不是黄金哦,是不是很少呢。”
“而吕老爷您呢,我们愿用成本价5文一斤的糠米向您购买,还有5文一斤的麦面等等。”
“五文一斤?那我不就堪堪只能赚回车费,你们要不要太狠了呀,不成老夫坚决不同意。”
“唉呀,吕老爷,您根本都不懂,这也是为您好呀,您想想呀,现今局势,其实最危险的就是您的粮铺了。
若您们这边不肯出,那只能官府那边去掏钱买,官府没钱了,便没钱发工钱给衙差,衙差没钱了自然也没力气保护你们了。”
她偏仰着头,作吹口哨状。
“到时您的铺子被人砸了抢了,可别责怪我们哦。”
“呃,这个……”
吕老爷开始低头犹豫。
“哎呀您还犹豫什么呀,您这边收个家丁都得花费个两万、三万钱的了,还得训练培养,倒不如把那些钱用来出粮食,既做了善事,又帮助了官府,那该多好呀。”
“呃……”
吕大忠听得满头是汗,不断地用帕子擦着自己的脸。
齐杏见那情况,就知道他快要搞定了。
于是又把头扭向了那个本县最着名的抠门黄老爷。
“黄老爷,您上次出了一千金子来买我齐宅,结果被人骗了嘛,还不是程大人帮您追回来的。”
黄老爷听了,顿时心里也虚了起来。
“哦!……原来你这么有闲钱呐,一座宅子还不够,又买一座呐……还说天天吃咸菜,我看都是骗人的吧。”
吕大忠听了,立刻指着他,还击。
黄老爷低着头,心慌不已,悄悄地嗔向齐杏:“说好不提这事儿呢,你又搬出来说。”
“哎呀,黄老爷,吕老爷都同意捐粮了,您就捐点钱怎么了嘛,不就九牛一毛嘛!”
(吕老爷:咦,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哎哟哟,瞧您说的……”
齐杏见他还不肯松开,决定出绝招:“呵呵,好像您那边还有五百两金票还扣在衙门哦,不如,就顺便捐了吧,权当买宅子了。”
一提到那五百两,黄老爷就急了起来,“你你你、你,难道还想扣押我的不成!”
“哎呀黄老爷……”
齐杏撒娇了一句,附在了他的耳旁,悄悄说道:
“本来您就是被诈骗的,那笔钱本就该失去的了,现在只是捐那么一半呢,而且那么多老爷都捐了就您不捐,难保他们以后不会排挤您呢,何苦呢。
更何况啊,吕老爷手握粮食,他捐了您不捐,那他可不高兴了,到时一乱啊,他可是能不卖吃食给您的呢,粮食和钱到底哪样重要,您好好想想吧。”
她悄声说完,便重新站起了身来。
这时,雷于然站了起来,表了态:“我雷家愿为灾民们出一份力,捐出一万两,并可负责瓦棚修缮。”
齐杏见他站了起来,自己也跟着表态,“我齐家也愿意捐出一万两。”
“你们还有谁家愿意?”
众人还是沉默着,谁也不说话。
没关系,我会一一各个突破的。
齐杏眯了眯双眼,十分自信地暗想。
会议虽然不欢而散,但没过几日,那些个老爷,个个都把准备好的银钱送到了程潜的府上,还不忘准备好各色信件、礼物。
他右手摩挲着下巴,眉头紧蹙着。
一来,他惊讶于她短短几日就能办好这件事儿。
二来,银子全送到他的府上,恐怕有纳贪之嫌,被有心人知道了,恐会上折子参他的。
“哟哟哟,那些老爷怎么那么糊涂啊,把银子送错到您的府上了呀。”
齐杏进了来,围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 兜了一圈儿,一副新鲜的样子。
其中最搞笑的还有黄老爷那份儿,他在信里明明白白写着,银子他出了,可那五百金票请务必要还给他,哈哈,他可精得很,明知一万银子大概只等于一千两黄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