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齐杏收铺归来,见雷于然又在那古树下等着她,并且踱步来踱步去,一副焦躁不已的样子。
“哎哟小祖宗,您可总算回来了。”
雷于然急匆匆地向她奔去,说着略带埋怨的话。
“这里人多口杂,先进去再说。”
齐杏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急忙邀请雷于然快步进入宅子内。
“雷兄莫不是忘记了,您现在可是在我身上栽了个大跟头,恨得我恨得牙痒痒的人物,怎么可以如此随意地出现在我住处周围呢。”
齐杏进了院内,便理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往内堂走去,现在的她,最想的就是坐下来,用热水好好地泡泡脚丫子。
“呃,这个,不好意思一时忘记了。”
雷于然撇了撇嘴,想到正事,便又追了上来,问道:“我今日已经上赵府门去了,如无意外那赵兴便会来找你了,你可有准备?”
“呵,他已经来了。”
齐杏喝下下人递上来的茶,冷笑了一声回道。
“什么?”
雷于然腾地站了起来,他没想到,那人竟来得这么快。
“他同你说些什么了?”
雷于然担心她的安危,急切地问道。
“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我觉得,他明天就要来和我谈判了。”齐杏此时神情凝重,心里十分地压抑。
“糟了,糟了。”
雷于然十分心急地紧捏着手,并且走来走去,走到一个地方蓦地又停下:“不如你明天别开门营业了,先躲一阵子再说吧。”
齐杏抬眸,没想到他事到临头竟是这么回避危险的,靠躲?躲到什么时候?
“雷兄,这场战迟早要打的。”
她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心里有些发怵,他们早已回不了头了,这场战争已经开了头,无论是何结果都必须打下去。
“可是……”
雷于然还想说些什么,可才一转头,便发现齐杏那幽深的眼神,牢牢盯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胆小鬼,别那么孬种被女人看扁好不好!”
雷于然羞愧于她的眼神之下,只好妥协了起来:“我想过了,为了保证你的安全,这十名家丁都是有武功底子的,你带着他们,起码能安全点,起码……不要重蹈我父亲的覆辙。”
雷于然想起了他父亲的经历,神情不由得变得悲伤黯然起来。
“嗯,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齐杏笑纳了他的好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而且我还觉得,你定青出于蓝,会做得比你父亲还要出色的。”
“真的?”
雷于然抬眸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小孩子般的清澈渴望。
“我相信,父辈完成不了事情,我们一定能替他完成,你觉得呢?”
她的眼神老练沉着,如同一位沉稳睿智的导师,看着他,鼓励着他。
“你说得对,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不该什么都害怕的!”雷于然的信心重新回了来,看着她一脸坚定地说道。
……
齐杏早有准备,带领着雷于然私下暗自配予她的家丁一同到来,果不其然,才走到西街路口便看见她店门口,密密麻麻的都是赵兴的人。
那赵兴说干就干,清晨一大早,就带着厚厚的重礼,守在齐氏门口,等待着齐杏来开门。
呵,该来的终于来了。
齐杏强装着镇定,一脸憨笑地迎了上去,亲切地问候道:“哎哟老先生,您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呀,怎么,是忘不了我们家烤鸭么?”
赵兴见了她,高兴地嘴角咧到了鬓角根,他十分有礼地差遣着下人,给她递上了拜帖,继续道:“老夫十分有诚意前来,本来是想登门拜访的,却不知你住哪,只好带着礼到这里来了。”
齐杏听了,十分爽朗地呵笑道:“老先生哪里的话,是小齐我招呼不周,先进来吧,进来谈。”
她让下人上午先不开铺,并热情地邀请了赵兴进入馆内,奉茶侍候着。
坐下后,齐杏打开拜帖看了看,装作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看着他,惊问道:“难道老先生您就是本县第一大豪绅赵老爷?”
赵兴骄傲地捋了捋胡子,得意地道:“正是在下。”
“哎呀,如此贵客登门,小齐我却招呼不到,真是该打啊,该打!”
说罢,她真的往自己的脸上小拍了几巴掌。
“哎哎哎,贤侄言重了,君子之交重于质,管这么多虚无的礼数做什么呢,呵呵呵。”
赵兴说罢,朗声笑了起来。
“哎哟,赵老爷胸怀广阔,肚量能容,小齐实在是佩服,佩服呀。”齐杏表现得一脸惊讶,连连夸赞道。
赵兴被她的赞歌捧得是飘飘然的,乐得不行,不过他也并未忘记正事,止住了笑意,沉声向齐杏说道:“实不相瞒,老夫今日前来,是与你有事相议的。”
呵,终于要说重点了,齐杏挑眉看了下他,嘴角依然保持着笑容,问着他:
“哦,到底有何要事,赵老爷您不妨直说。”
“是这样的,赵某不才,却是十分欣赏贤侄你的经商才能,而且啊,自从我昨天吃过了你们家出品的烤物啊,对它们可是念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