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洞突然没有炸裂的光芒,两个人的眼睛都看向裴欣婉,陡然变化的环境让人感到压抑。
黎明之前夜幕低垂,氧气胶囊的效果下降呼吸困难。
布满冻疮和老茧的手握紧,掌心微热。
眼睛瞟向黑暗:
“要做一名出色的、合格的首位,比知识和能力更重要的,是思想、立场、还有职业道德。”
“思想要有高度,立场足够坚定,首位的职业道德,就是忘我。”
“你说我是强者,强者从不抱怨环境;没有环境,创造环境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道玄脸色逐渐变硬,也不算差,在黑暗中死死盯着裴欣婉,一张脸映着鲜红的宝石光辉。
“世界上的事,很多都已经注定;人做一切有用的事,都面对着各种各样的阻挠,华国欢迎任何人阻挠。”
一个能够在阴谋交织的世界中活下去的国家,不在乎这点磨难。
“其实我也想问一问超越者,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一批人,你们究竟想让人类怎么活?
除了蓝星,我们这个星系一共有六个殖民星系。人类疯狂的追逐利益;
下等人被驱逐,中等人被侵犯,上等人坐在尸体上狂欢。
人们慌慌张张的躺进河里,溅上了绿色的液体,不让说是血。
每个人都知道甲板在漏水,船长在说谎。每个人都做着梦,梦里大家商量着先把谁扔下船。
超越者呢,你们是没有人搞霸权,可你们一直纵容着苦难的发生……”
道玄面子有些摸不住:“世界上不是只有超越者。”
硬生生打断裴欣婉;超越不搞霸权,原因各种各样,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用超越的力量。
而且不只是力量,还有合适且创新的制度、人民群众的配合……
不容多做解释,外面的首位和工作人员敲门。
为首的人着急的说飞船要落地,然后忙活着在操作台一阵盲目。
失重感强烈,稳稳心神,飞船行出虫洞,光芒打在飞船之上。
浩大宇宙,强烈阳光,眼前是无限星际,防护罩轰隆隆作响,天空的伤疤钻出的飞船被无数人关注。
缓缓降落的地面的飞船在光芒之下。
“走吧,首位!”逸枭整理好衣服,回头。
现在的光芒还有防护罩屏蔽,道玄和裴欣婉却被强光刺激得流下泪来。
豆大泪珠扑簌簌流下,常年不见光的生理反应刺的眼睛生疼。
光照在白皙的皮肤上恍如隔世,陌生的震动感让人酸涩。
见两个超越者流泪逸枭吓了一跳,匆匆抹下泪痕。
落地又是一阵大响动,彻底抹去泪痕,裴欣婉不能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的狼狈。
首位嘛,形象代表了国家礼仪,拿着礼盒的下属为她穿上长袍,干干净净的袍子覆盖住身上的衣服。
几个深呼吸,走出飞船。
“嘿!”道玄突然拉住裴欣婉,回头给了个象征亲密的拥抱。
这个拥抱被外面的所有人看见;接待、军官、修者、亲人。
二人分开,为首而来的接待笑的更加灿烂,各方人员上演一场外交,摄像机咔咔响。
裴欣婉对着镜头笑,麻木也体面了几分;接下来的各种流程同样烦人,家人没来,来的只有更加苍老的父亲。
她对父亲没什么好感,外交工作的时候又没法忘记。
来搞外交探口风和虚实的人很多,世界的荒诞在于永远不变的身不由己。
十年前的裴欣婉会紧张,可人不会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
体体面面一场工作,再回神,办公室已经没有必要交流的人。
手下帮他格挡住硬来拉关系的人,裴欣婉的眼睛看向父亲。
裴腾龙将军,优秀的权利玩家,不合格的父亲;十年未见,头上的白发如银丝,眼下横向法令纹不可忽视;
面部肌肉略松,锋眉细眼,眼眶明亮,少见的责备、欣慰、深情在眼中流转。
裴欣婉走过去,脚步沉重。
她忽然想起,虽然父亲一直不合格,也给予过她赋予的生活和片刻自由。
“回来了?”
“嗯。”
简单打过招呼,仆人拎起裴欣婉带来的箱子。
手下看她上车也跟着上车,车窗全部打开,风和光全部涌入窗户,眺望城市,熟悉而陌生,宛如隔世。
车窗全部打开,风带着新鲜空气和阳光,凉爽清新久别相逢;
放眼望去,城市的高楼大厦在眼前缓缓展开。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再次仔细观察这熟悉的城市,它变得十分陌生。
那些曾经熟悉的街道和建筑,如今在裴欣婉眼中却显得如此陌生和遥远——有几家醉仙楼,有几家电玩馆,还有穿着学院校服的年轻人。
恍如隔世,唏嘘不已。
其他人也静静坐在车内,仿佛来到属于天堂的梦幻城市,N星人贪婪的让身体大部分接触阳光,新奇的打量眼前的帝国。
车的归途是老宅,老宅好像清理过,比记忆里的家多了层抛光;或者是长期没接触阳光的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