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母亲的人脉比我强,她想要的东西我也没法阻止——”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然后,我收集了,所有兄弟姐妹的用具,然后……我也找到母亲的一些用品、”
所有DNA鉴定放在铁匣子里面,四方盒子简洁而冷漠,手感生硬而凉薄,盒子边缘锋利,缓慢摸上去裴欣婉感觉自己正在接受攻击。
车开到不见监控的地方,指纹按上去听到‘咔哒’的轻微细响。
DNA鉴定报告按照编号整齐排列,每一份报告不仅仅是数据和结果,更是故事和情感的载体。
它庄重的承载着过去和未来——
结果显示,裴欣婉和兄弟姐妹有一半的遗传标记相同,但她和母亲的DNA无遗传特征。
震惊吗?确实震惊,这代表裴欣婉不是妈妈的孩子;一瞬间的震惊和细微伤心没有持续很久。
这个无所谓啊,虽然很感谢家族带来的优势,裴欣婉对自己究竟是谁的孩子还真没什么执念;
没有裴家支持,她照样会过得很好,不过是发财路上更坎坷罢了。
“哦。”当然她还是懵的。
“得知你不是母亲的孩子后我也调查了一番。”
二哥递给了她另一份鉴定和资料。
顾家有个女生,先天嗜睡、贫血、癌变症,父母冷战的时候出现在父亲身边;
母亲生孩子后她就死了,后来……
“我猜是父亲出轨,母亲的孩子刚好,离世,他就让你顶替母亲生下来的孩子。”二哥越说越慢,内疚的还真有几分亲情在。
所有信息在脑袋里串联:“所以说夜玲珑也是才知道我不是他的孩子是吗?顾家的女儿……我和顾明熙(前未婚夫)的婚约是怎么回事?”
“……”二哥垂下头:“那不是你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是父亲他们做错了事。”
裴欣婉现在不想管是谁做错了,脑海里想起和顾家和蔼可亲爷爷奶奶相见的场景。
原来这个世界也有疼爱她的爷爷奶奶啊!
但是,她现在特别想知道当初是造成一切纠纷的人,他们对待自己是什么感情:“顾爷爷顾奶奶呢?他们怎么说?”
“他们——”二哥的尾音拉的很沉。
四目相对,裴新功被那冷漠到没有情绪的眼睛震了一下:“他们去年年底离世了,老太太心梗,老爷子服的毒药。”
浮于电子屏的文字太过冷淡,裴欣婉的懵逼夹杂上冷冷的悲伤。
走了?
那就是死无对证了呗,生母没了,爷爷奶奶没了,当事人也就只剩父亲,那他……
绝对强者的话,裴欣婉一个标点符号都要分析出无限遐想。
灵力化为火,将一切信息烧了个干干净净。
麻木的看着眼前的空旷,伤心将出生到现在的一切联系在一起,无限遐想中连带着昔日的痛与泪。
身体一下子轻松许多,在二哥说:“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的妹妹”时会以轻蔑的笑。
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事,就是自己的感受和自己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
“哥哥,”她笑着说,那笑容鬼气森森的,像做了坏事得意洋洋的大人:“家里还有谁知道?”
裴新功喉咙动了动:“我没告诉老大,老四和老五是榆木疙瘩,用我告诉他们……”
“不着急,早晚要知道。”
在妹妹的示意下,车子再次启动。
车速不快,进入基地用了一段时间。
“哥,再有一个月就要撤军了,这件事还是我回去说吧。”她说,头也不回走进基地。
接下来的几天,裴欣婉都在吃饭、思考、睡觉的麻木中度过。
虽然她很会装作无事发生,亲近如宁锦有、陶桃也总会察觉出主人心情的变化。
那是并不好说出口的问题,三个人选择性沉默,在没有监控、军装的地方,看眼前金闪闪的、暗藏危机的沙漠:
“锦有,你过得幸福吗?”她突然问。
宁锦有叹了口气,对着无尽夕阳;
金沙与火红的夕阳对冲的像是画布,大地是稀松的沙画屏幕。
自宁锦有跟在裴欣婉身边,她生活上的、精神上的问题全被解决了;
唯一的遗憾可能是自己无法给父母伸冤,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宁锦有的爸爸妈妈已经死了,她虽然想‘沉冤得雪’,也过了必须让冤情见光明的执着;
说实话,帝国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谁在乎真相是什么?你有权有钱,翻个案真的太容易了。
可是真相呢?谁在乎?在不在乎也已经无所谓了。
她宁锦有跟在裴欣婉身边很满足,陶桃更是。
“已经无所谓了吗?”裴欣婉喃喃道。
时间真是一剂良药啊,但世界上也有时间无能为力的东西:
“给你们讲讲我的故事吧……因为没有人证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在裴欣婉还没出生的时候,爸爸和‘养母’的关系处于所谓的‘七年之痒’阶段。
爸爸呢,很优秀,出轨生母,关系应该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