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冷不丁将话头转向了钟卿卿的伤势,方吉利暗中松了口气,“就是走在路上不小心崴到了。”
“村里这么多路,每天都有人拿着扫帚打扫,现在又不是雨季,也不下雪,根本没什么凹凸不平的地方,怎么好端端走在路上就崴到了呢?你们不会是一起上山了吧?”
说着,苏晚晚又用余光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放在墙根儿的农具,“你们上山做什么?山上都没有条像样的路,能不崴脚吗?”
“我……”
一双眼打量着方吉利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变化,苏晚晚从容的往前踱着步。
“我知道你家条件在咱们村不算好,但好歹收入也挺稳定吧?不会是因为被调到卫生所,每个月的工资没有以前那么高了,就想着打了别的主意吧?”
“没……没有!”
“现在这时候跟以前比也算好了不少了,起码过年的时候,村里家家都能吃上几口杀猪肉,只要你在卫生所好好的学技术,以后还愁没有出路吗?脑子千万别往那些不该转的地方转,听说其他村子有不少企图上山打猎,偷偷带出去卖的,都受了伤,有的甚至连命都搭进去了。”
苏晚晚这一番话果然说的方吉利小腿发抖,强撑着站在原地没倒下去。
与此同时,眼瞧着方吉利已经跟苏晚晚出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卫生所里的钟卿卿实在按捺不住担忧和好奇,挣扎着从病床上支起了上身,通过一旁的墙面和桌子,勉强站在了地上,拄着拐杖便快速的往外走。
“你说什么呢!怎么能诬陷我跟方吉利!”
钟卿卿才刚用力拉开卫生所的门,就听见苏晚晚上一句话的后半段。
“那仓房里那些用过的农具说明什么?”苏晚晚就知道她一定会出来,连头都没回。
“这……”顺着苏晚晚话意往仓房看了看,钟卿卿果然看见露出了一半的镰刀和锄头。
该死!
方吉利连这点事儿都没干好!
“你打算怎么解释?”
原本苏晚晚是打算过来追究钟卿卿两人的责任,起码闹到王支书那里,给这两人整个处分才好。
但现在苏晚晚却不这么想了。
虽然不知道钟卿卿两人是从什么时候打起了要上山打猎偷着出去卖的主意,但是有了这么个把柄攥在手里,苏晚晚还是愿意接受这个意外之喜的。
反正现在她已经不跟许言一起上山打猎了,就算钟卿卿两人打算在这个最不适合的季节上山打点野味出去卖,也干涉不到她的利益。
“你看到那些东西就能证明我们干过那种事儿吗!”钟卿卿咬牙切齿:“谁家还没有几件农具了?”
“嗯,继续。”苏晚晚声音温和。
反倒是站在一边的方吉利,已经快被钟卿卿的话说哭了,“要不还是别说了吧……我觉得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不知怎的,苏晚晚明明脸色正常,但方吉利却总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小声的在钟卿卿耳边请求。
“虽然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意见,但是我没做过的事,你不能随便往我头上放,要指责我干了不该干的事儿,你好歹得拿出证据来吧?”
不知道苏晚晚通过角落里那几件农具想到了什么,但起码上一回她和方吉利一起进山可以说是徒劳无获,苏晚晚就算想查所谓的证据,她也不怕。
反正什么也查不到。
“到底做没做过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能不能拿出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是真做了,可千万得藏好自己的尾巴,千万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了。”
苏晚晚故意没有将话说满,丢下这话后便微笑着抬脚离开。
苏晚晚一走,小腿还有些发抖的方吉利终于完全松了气:“我就说昨天我不该出去说那些话吧?你看,这一大早她就找过来了。”
“我昨晚不是嘱咐过你吗?不要那么明目张胆的去说那些,给其他人一点暗示就行了,他们自己没长脑子,会自己传开的,你干嘛非得让他们发现是你说的?”
钟卿卿板着一张脸,用力的拄着拐杖,闷着头往卫生所里走。
“我也没办法呀……我暗示了好几次,村里那些人都没听懂,后来我一说明白,他们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就去苏家门口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等会儿我还要去给王支书道歉……”
方吉利说着说着也萌生了委屈,“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们会不会告诉我爹,我爹年纪那么大了,要是因为这事生个气,病就更重了。”
被方吉利小心搀扶着重新坐回了病床上,钟卿卿撅了撅嘴,“放心吧,苏晚晚不会把这事儿告诉村长或者王支书的。”
“你咋能肯定?她刚才都那么生气了。”方吉利不信。
“你没看到吗?刚才她都看见你放在仓房那里的镰刀了,肯定是已经猜出来咱们要上山打猎的事儿了,有了这个把柄,她至于去告你一状吗?”
说到这里,钟卿卿也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是跟你说过那些东西要藏好吗?仓房的位置那么大,你非得放门口,让别人看见。”
钟卿卿这话一出,想为自己辩解两句的方吉利犹豫着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