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是门锁冷冷闭合的声音,像一记沉重的锤击,砸碎了虞冉心中最后的防线,她无力地瘫软在沙发里,心如死灰。
薛砚辞手握那串象征控制的钥匙,姿态高傲地俯视着她,眼神空洞而无情,仿佛在审视一件毫无生命的物品。
“远离薛珉辉。”
他再次冷冷地发出警告,话语间透出不容置疑的权威,“也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虞冉只能紧紧抱住自己,蜷缩在沙发的角落,一言不发。
她的抗争只换来了薛砚辞更加粗暴的对待,双腿上斑驳的伤痕是无声的控诉,记录着方才的激烈冲突。
薛砚辞的目光掠过那些伤痕,喉咙里竟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干涩,他下意识地拉扯衣领,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穿好衣服,离开这里。”
深呼吸一口,当束缚稍纵即逝,虞冉心中的理智与算计逐渐回归。
她推测,薛砚辞如此做,也许是担忧她会真的被薛珉辉吸引,成为他身旁的不确定因素。
尤其是自己一时冲动之下喊出的“马屁精”,无疑触及了薛砚辞作为男人最敏感的自尊心。
薛砚辞此刻正身处于对薛珉辉曲意逢迎的苦海中,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自己的出言不逊,确实是缺乏考量。
但实际上,薛砚辞的担心纯属多余。
在那段迷惘的日子里,虞冉确实权衡过利用薛珉辉的可能性,甚至幻想过与之玉石俱焚的极端场景。
然而命运的安排让她遇见了薛砚辞,一切都悄然发生了改变……
整理好散乱的衣物,虞冉缓缓走向薛砚辞,轻轻环抱住他的腰,脸庞依偎在他坚实的背脊上,声音低哑而温柔:“对不起。”
这三个字似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引得薛砚辞身体一瞬间的僵硬,显然对这份突如其来的道歉感到诧异。
虞冉吸了吸鼻子,声音带有一丝哽咽:“我不应该那样说你,更不该夸赞他比你优秀。”
薛砚辞的手覆盖上她的,冰冷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仿佛在试图解读她的心意。
“薛先生,请相信我——我永远不可能对他产生感情,绝对不会。”
虞冉坚定地承诺着,她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不论外界如何评判,于我而言,你始终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然而,薛砚辞的回应却是突兀地松开了手,他径直走向茶几,拿起一支香烟和打火机,步伐沉稳地迈向落地窗,留下虞冉一人在原地。
她下意识想要跟随,却被薛砚辞简洁有力的一个“出去”所制止,一切话语皆成泡影。
门在虞冉背后缓缓合上,她几乎是奔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单人间,用力关上门,身体无力地跌坐在熟悉的沙发上。
低下头,视线落在那仍隐隐作痛的腿根,皮革制品紧紧贴附于皮肤之上,每一次摩擦都似是要撕裂脆弱的表层,疼痛难忍。
薛砚辞,这个情绪多变而又深不可测的男人,就在刚才,虞冉还以为自己的忠诚表白能打动他,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丝转机。
谁料,转瞬间,所有温情化为泡影,她再次被拒之门外。
在这个庞大而复杂的薛家,似乎连一个能够给予她正常情感依靠的男人都不存在,只有无尽的斗争与算计。
为了彻底杜绝薛砚辞可能再次情绪失控的隐患,次日清晨的餐桌上,虞冉几乎是在本能驱使下,选择了一个与薛砚辞遥遥相望的座位,刻意保持着微妙而又不失礼貌的距离,大约几米之遥。
阳光透过半拉开的窗帘洒在桌面上,给这略显紧张的氛围增添了一抹柔和,却似乎难以穿透虞冉心中竖起的高墙。
她轻轻坐在薛砚辞视线的另一端,尽量缩进自己的世界,只偶尔举起手中的牛奶杯,小心翼翼地抿一口,那动作既优雅又带着几分逃避的意味,仿佛希望通过这样微不足道的行为,让自己在这个清晨尽可能成为一个隐形的存在。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关注打断了虞冉的思绪。
薛珉辉的目光越过餐桌,温和而关切地停留在她身上,轻声询问:“小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让虞冉有些措手不及,她的脑海里不禁回响起昨晚薛砚辞那略带警告意味的声音,如同幽灵般萦绕不去。
“她正好赶上那个时期了。”
沈翊凡的声音适时地插入,语调轻松却恰到好处地为虞冉解了围,她抬头与他交换了一个感激的眼神,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无法言喻的情绪,感激、释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默契。
幸运的是,薛珉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再继续追问,这让早餐的氛围在一种相对平和的状态下结束了。
餐后,众人商议着要去泡温泉,虞冉却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房间。
泡温泉?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此刻的她,身心都疲惫不堪,每一个微笑和回应都仿佛是在透支仅剩的力气。
踏入卧室的那一刻,虞冉如释重负般倒在床上,房间的安静被她急促的呼吸打破,随后又归于沉寂。
正当她沉浸在一片空白的放空中,手机屏幕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