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拉着行李箱一路往外走去大堂,但不小心在转角和另一拐角大步走出来的贺寂州面对面撞上。
她个子又不矮,脑壳也硬实的很,这么一撞,她自己扶着行李箱踉跄几步还是没站稳跌坐在地上,贺寂州手里刚温好的烧酒都快要被她撞洒了。
“哟,看着点啊。”
贺寂州语气特别凶。
谢柳都看清了来人,赶紧站起来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贺总。”
贺寂州定睛一看才看出来是艺术大学里那个小姑娘,南城姑娘特有的那种温柔甜腻的嗓音,还挺好识别的。加上这姑娘白天才见过,倒也还认得出来。
“小柳儿,是你啊,那没事。”
“走吧。”
贺寂州举着酒瓶指指自己后头的路,示意小姑娘可以走了。
谢柳都多多少少还是被吓到了,所以她能走多快就走多快。
当然,刻在骨子里的礼仪也没忘,她先微微鞠躬,才直起腰来小跑离开。
“那贺总再见。”
贺寂州比她大差不多十岁,就是把她当小孩,加上她说不定还是证人,所以才没和她计较酒渍已经扑洒在他昂贵的定制西装上的火气,大方的让小姑娘走人。
他拿着两瓶烧酒拐过拐角一路往前走,早就知道薄时漠在这坐了一下午了,他特意拿着烧酒就坐在薄时漠对面和他打趣,吸引他的注意力。
“打老远就听见你那温柔的嗓音。”
“怎么不见你对你前妻有这么温柔啊?”
“还是,这是想要趁四十岁之前再开一春啊?”
一句讽,两句刺,总之,贺寂州这嘴是一点也不饶人,他能巴巴也是一点都不能忍着。噼里啪啦的净挑拣些不中听的说。说完见薄时漠不回应,还以为自己起码说中了他有点萌芽的心思,嘴边刚想笑,手里的酒也刚要放下。
两人之间的瓷制茶几就被薄时漠一脚踹出去老远,直直倒在花圃里。
贺寂州视线一直随着那移动的茶几,虽不至于被吓了一激灵,但他也挺意外的,因为他确实是鲜少能看见薄时漠心情能有这么外露的时候,他视线从那破裂的茶几看回薄时漠脸上,心里格外笃定又是因为自己嘴上提了陆相挽,才招惹了他。
贺寂州咧嘴无声笑着,他的视线不断上抬下移去扫描薄时漠的神情。
薄时漠的神色又恢复淡漠,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哟。”
“气了?”
贺寂州这时候还有心思逗他。
“怎么个事,和我说说,毕竟我们俩在女人这方面,也算是患难兄弟。”
贺寂州说的一点也不真诚,他开口闭口就是想看笑话的样子。
薄时漠从没有对外聊私事的习惯,他看都懒得再看贺寂州一眼,起身就走。
贺寂州转身去看她。
“别走啊。”
“烧酒我可温了很久。”
他还喊话呢。
薄时漠一路走回大堂,坐专属电梯回顶楼套房。
他从口袋里拿出来那只白粉的U盘,随意得就甩掷在桌子上,U盘顺着平滑的桌面滑动,最后大半截停留在桌面上,其余滞空,险些就是从一米多的桌子上摔落。
他没把U盘揽回来,就任由它在那搁着,薄时漠身子往后躺,他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沙发背垫上,视线往下瞧着那U盘发呆,只有几十秒钟,他就拿手机打开了明月庄的监控。
陆相挽前些日子特意和白一要来了红珊瑚别墅里的那架古筝,又要来了大量的五线谱和纸笔,这些日子她除了养花弄草就是在作词编曲,一心一意完全沉浸在自己享受的世界里,再没有坐在楼顶发呆的时候。
监控一打开,悠扬的琴声就已经在监控里响起,她人在楼顶的露天花园里坐着,薄时漠可以全方位看见陆相挽的一举一动,她手下的琴声听起来并不活跃,陆相挽似乎是在同一段曲调里反复尝试最合适的某个音阶。
北城的天色也晚了。
月亮就悬挂在陆相挽头上,某个角度一瞧倒是触手可及的近。
明月庄是全北城离月亮最近的地方,这是薄时漠给这别墅取名缘由之一,其二,就是倘若当初陆相挽不答应嫁与他,那这里,就是他囚禁自己月亮的牢狱。陆相挽曾将他比作太阳,说他有筹谋的野心,偌大的光环和为人所知的头衔。
她自愿甘比为恒星,求自己发光发热温暖照亮他人,但一辈子只为自己旋转,不做谁的附属品,月亮围着地球转,地球围着太阳转,太复杂的人际关系,她不欢喜这样,也不想一辈子只能蒙受太阳的光,被太阳牵制着,不能远离,不得自由。
可他偏偏就要她做他的月亮。
受他的光,荣耀和庇护。
这有什么不好吗?
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只要她不离开他,只要他一天顾着她,只要她头上还标着他薄时漠三个字,她在整个Z国都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的行难艰阻。这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的吗?
他不明白。
怎么放在陆相挽身上就是这么难?
怎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