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着她的名字一路追到他们的新房里也没见到人。他便急匆匆从房里跑出去,正好许懿拿着新睡衣从衣帽间里出来走在走廊里。
他拉着栏杆才急刹住要往楼下冲的步子,眼里的红血丝慢慢随着喘气开始反而退下去。他大步朝许懿走过来。
还有两步远就迫不及待拉着她的胳膊拽过来,把人用力拥抱在自己怀里。扑通扑通的他的心跳紧紧贴着许懿的身体。
许懿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吓到,抱着睡衣听着他的心跳声根本就不明所以。
她陷在回忆里,愕然得,静待在原地。
她清楚得记得上一次听到贺寂州这样的心跳声,还是在她跳楼的时候,贺寂州拼命把悬空的她拽上来,抱着她,死死摁着她贴着他的身体。
她还在生不如死得挣扎企图再去死。
他却用双臂死死箍紧她的腰,满口都是没事了没事了。
那时候被他抱在怀里心情有多复杂呢,复杂到她想不起来,只记得贺寂州太快太快的心跳声好吓人。
算了,眼角已经酸涩的开始难受了,她就不想了。哭了有什么意思。
这样的回忆其实一点都不堪回首,只在一点点的呆愣之后,许懿脸上的淡漠就又替代了她眼里的惊愕和悲伤。
贺寂州拥着她,他这次说话的声道很温柔。
“你去哪了?”
许懿不再会是他用温柔的关怀就会被他傻傻感动的女孩了。她朝天仰脸,想要吞吞眼泪,让眼泪都流回去,最后还是拿食指拂开眼角漏出的一点滴滴答答。
重重叹一口气。
“我不就在这,我还能去哪?松开。”
许懿从他的腹部开始努力推开他抱着她的身子,贺寂州顺着她的力道也往后退开两步,意欲可以伸手去牵她的手。
但许懿却往跨左一步,从走廊这边贴着墙往前走,意欲绕开他和他的手独自进对面的屋子里去。
贺寂州站在她的身后没追,他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死死握成了拳头,发出骨头咯哒的声音。他看着许懿往前走两步,还是怒吼出声。
“这是我们的新婚夜,你的态度为什么就不能好一点?”
许懿停住脚步转身但没走回来。
她看着贺寂州的眼睛里的澄清无知,心里真是酸涩难受得觉得好好笑。他到底还能凭什么要求她,对他是什么态度。
“从三年前,你把我抓回来的那天起,我不就一直是这个态度,贺总忘了吗?”
贺寂州没忘记,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起码对他来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在今天,所有人都在祝福他和许懿的婚姻顺遂,所有人都称呼许懿作贺太太。
今天会是他们全新的开始。
他邃了许懿从前的愿望,不管这个愿望现在还是不是,但他已经在一件件偿还满足许懿说过的每一个愿望。
说不定这样以后。
如果的如果的如果,他们还是分开了。
许懿在参加别人婚礼的时候,会不会因此睹物思情,因为这一场婚礼,就还能记得他一点分毫呢。
他就想在这样的日子里和许懿有一个和美的开始,有什么不好。
可是许懿为什么就不如他的意呢?
哪怕只是因为求饶而不是其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他们的骨灰都在我手里,你怎么一点也不懂得求饶和放软身段?”
贺寂州无所谓手段,哪怕只是因为害怕所以还在一起,因为求饶示好而有一个假象的幸福。他现在也愿意。
许懿听笑了。
她是越来越摸不着贺寂州在发什么疯。
他想让她求饶就她就得求饶吗?
在这之后呢,求饶然后再被他狠心无理得通通拒绝,再来一段被羞辱说不配吗?
她还没这么求着下贱。
“求饶?”
“怎么?我求饶,贺总就能放我远走高飞吗?就愿意把我家人的骨灰都还给我,然后和我一刀两断吗?”
贺寂州听到这些脸上瞬间从不解生气变得严肃穆静。他垂下眸子不看许懿。
许懿冷哼一声嘲笑他是说一套做一套的小人伪君子。
“看吧,你不愿意。”
“所以我求饶有什么用?”
她怂下肩膀,弯着嘴角嘲讽完,看也不再看贺寂州一眼就转身。
“贺总,我累了,我先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