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盛来和凌司如达成一致之后,他心里是彻底看不上凌家。当然,他也从来没有稀罕过要坐上凌家什么位置。
反正左右无事,游城的风景倒是不错。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遭人站在游城,身上没一点商务安排。
日子过于真的清闲,他索性就在游城游荡了一个礼拜,期间也毫无借口理由,直接拒绝了凌亢来酒店的多次拜访。
直到一个礼拜之后。
他主动去了目清别墅见凌亢。
凌亢自然太欢迎,他要大开别墅铁闸门还不算,他人就站在大门口正对着的客厅正中央门口迎他。
这举止他仔细算计过了,既可以不算长辈做的太卑躬,但绝对不算不欢迎他。
这个分寸不论是传到凌邱耳朵里,还是作为和薄盛来见的第一面给他留个好印象来说,好像都还不错。
薄盛来也不客气,他独自开着玛莎拉蒂直直开进院里漂移急刹,后车轮干脆剌坏了一片上万万的天鹅绒草草坪地。
大摇大摆的下车,就算他上台阶时看见了凌亢眼里的心疼和惊讶。
薄盛来也没道歉。
他就是故意的。
包括台阶上完了,径直进了客厅就坐在了客座右边最次的第三把椅子的举止也是。
这椅子离门口最近,排列的辈分地位也最低,从来就没人坐。薄盛来如此出身怎么不知道,他就要故意坐这。
凌亢收起眼里的失望,鞠着个难看勉强的笑脸,穿着长袍马褂赶紧跟进去。
他一入门就见薄盛来坐的位子不合适,但他也不敢开口叫他起来。
现在两人还实在生分,一切他高兴随意就好,规矩他要是愿意可以以后说。要是不愿意,一个男人随性点就随性点也没关系。
他把心放的很宽。
“小盛啊。”
他坐在他一旁的客座上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话词之后,特意想用语重心长的口气和亲昵慈祥的口吻说话,终于说了三个字,就被还是晚辈的薄盛来生生打断。
“用不着这么叫我。”
薄盛来真的厌烦他,他来这也不是忍气吞声来和他叙旧情,或者是来投靠他的,所以他根本就费不着为了讨好他,听他这么恶心的语气。
他故意单刀直入得问。
他希望凌亢明白他的语气和态度,也单刀直入得回答,毕竟有些话他也不想骂的太难听。
“你和我妈是什么关系?”
凌亢听罢瞳孔已经在不自觉振动,他眼睛自觉瞪大配合他嘴巴的微开。
这动作滑稽却不夸张,因为他真的太惊讶薄盛来竟然知道他和白颂清的往事,心里那一刻也是真的很骄傲他们相爱的故事能被他们的后代知晓继承。
他很感动。
所以他一把年纪还能做到眼角酸涩眼底红色得痒意泛滥,他控制不住颤抖着声音告诉薄盛来,他对白颂清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告诉她的儿子,她的母亲永远会是他这辈子最最最相爱的那一个女人。
“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可薄盛来能懂什么爱呢。
他又怎么能知道爱这个字的份量有多么的沉重呢。在这么大的世界上,就算只是这么个小小的字,也从来都是有人担得起,而有人已经被它压垮肩膀和一辈子。
他只当是在利益衡量里,能够偏帮他赢得更大利益的那个人,就是他可以爱的那个人。
就像宋慧琴就是薄堪在这个世界上最爱最爱的女人,你信吗?
他不信。
薄时漠不信。
连宋慧琴自己都不信。
但所有普罗大众他们都信。
他们都祝福山城的市长和市长夫人白头到老,恩爱有加,子孙绕膝,都夸赞薄堪痴心不改,支持他的廉政和爱妻,支持他往越来越高的位置坐上去。
所以你瞧,这就是爱。
一种可以带来巨大利益的叫做爱的股票。它就是这么越浓烈越值钱越名正言顺,越是人尽皆知。
“呵。”
薄盛来冷哼一声,他心里在嘲讽薄堪和凌亢的虚伪人设面具都太难看太恶心。
他虽然不知道白颂清对凌亢的更大用处在哪里。可白宥宥为他产女,他抛妻弃女的理由又能在哪里。
那个女人姿色优异,又是怎么混到连情妇的资格都没有。
“那白宥宥呢?”
薄盛来扯着嘴角,他看着凌亢的眼睛问。像是知道了一定会听到特别荒唐的谎话似的故意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看他活生生的作假。
但凌亢显然是不太想提起这个名字。他闭口不谈的态度比起他预想的撒谎,让薄盛来觉得更加嘲讽。
“呵。”
他连提起的这个名字的勇气或者兴趣都没有,这样的男人在薄盛来看来,还真的是比薄堪更绝情和狠心。
凌亢则认为提起会让薄盛来误会他和别的女人有说不清的过去,让他觉得他对他母亲不忠。
所以简单得,只因为一旦提起就要解释,所以他就选择无情得闭口不提,就当已经全然过去算了。
这样的父亲,薄盛来要是凌司如也会恨他,就算不惜一切手段他也会不管不顾得屠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