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极快,像是要扑腾出来似的。她左顾右盼,不知道在寻找什么,可这里是一片黑暗,料她怎么找,也不可能找出一条路来。她慢慢在原地蹲下,慢慢伸手在地上摸索出一片空白的地方,再慢慢坐下,一切都慢慢的。
坐下之后,她不再有多余的肢体动作,她选择把额头靠在紧紧抱着的膝盖上,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可这陌生的环境,薄时漠阴晴不定的暴怒,都让她不知所措。
她开始胡思乱想。
她的胸脯剧烈起伏,她像是扼住气孔不能呼吸,她的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流下。
她怕这里的黑。
她不断责骂薄时漠是个疯子。
可骂得越凶,她哭得也越狠。
时间在流逝,她的眼泪也是。
陆相挽抱紧自己的双膝,她因为过度的紧张,胃部已经开始抽搐,痉挛得直泛疼,全身冒着冷汗。背后的冷从尾椎骨开始,渗着痒,透着寒一路顺着脊椎骨爬进她的脑子里,她不断打着寒颤,抱着膝盖的手臂用力过度,开始抽筋,她瑟缩着要抱紧自己,却哆哆嗦嗦耸起肩膀,因为冷,全身没有力气。
她哭得久了。
可是她也滴水未进。
她只能抱着膝盖等待着薄时漠来。
他说过的,晚上见,他会来的。
陆相挽想好了。
他要是来了,她会好好求他,求他放她出去,这里有太多血,这里太黑太安静,也太冷太冷了。她想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灯亮了。
亮如白昼。
可过久的黑暗使得她不能适应光明,因为生理机制的自我保护,她条件性反射闭上眼睛,以此来躲避白光的刺眼和对眼睛的冲击。
薄时漠来的时候,她正在慢慢试着睁眼适应眼前巨大又刺眼的白光。
薄时漠还是站在那楼梯最后一阶。
他明明在看她,慢慢又走神,陷入另一段回忆里。
时间过去了十几分钟,可薄时漠没有上前打扰她,他倚着墙,极有耐心看着陆相挽眯眼,用手挡着眼睛,慢慢折腾。
直到陆相挽终于完全睁开眼睛,听见皮鞋扣地的声音,时间又过去了好久。
他每一步都迈的大步,气场急迫,似乎还有风声阵阵,陆相挽愣着看他一路走来,她有点害怕开口,她在想他会不会放她走。她仰着脑袋,还没有开口,就已经被薄时漠打横抱起来,她条件反射的搂住他的脖子。
薄时漠一路往里走。
那是血迹斑斑的地方。
她嫌恶心可怖,扑腾着要下来,喊着推搡着哭喊着叫薄时漠放开。
薄时漠任她扑腾任她喊,搂抱着她的手犹如固定好的钢铁,一动不动。
直到走到了钉床边,他的双手突然伸直,并没有刻意搂抱着她,陆相挽只顾着挣扎,见薄时漠突然不动,手臂的姿势也很怪异,不算抱,也没有把她放下。
她试探性的扭头往下看一眼。只这一眼,她眼里的瞳孔已经在颤抖,手刻意搂的薄时漠更紧,身体也因为恐惧努力往他怀里缩。
她很珍惜自己的生命。
只要他放下一只手臂,她就会掉下去,放下两只,她一定就死了,她越想越害怕,她不想就这么死了。所以只能紧紧抱着薄时漠,和他贴黏在一起,保全自己的安全。
这个亲密的动作,薄时漠很受用。
她的精神高度紧张,她怕薄时漠这个疯子会把她抛下去。
所以薄时漠手一动弹,她就失声尖叫。
在这么大的危险面前,她对一丝一毫的晃动都格外不安。
“别放手,求求你。”
她被吓红了眼,不敢松手拭擦眼眶流过的眼泪。
此时此刻,她忘了所有外在,因为害怕得直发抖,她没意识的搂抱用力过度,薄时漠的呼吸被勒紧。
“放手。”
他的脸因为缺氧已经微微涨红,扭扭活动脖子试图挣脱她的手臂。
但陆相挽怎么会愿意放手,她哭得连声音都听不清,像是死死压抑着本该的嚎啕大哭,哭得并不大声,但是喘的很急促。
“我不能…放。这床这…么大,这…刺这……么尖,你要是把…我扔下去,我,我就完了。”
她抱着他的脖子,挺起身要往薄时漠后背爬去,可是她的动作不敢大,她绷紧手上和大腿的肌肉,一边慢慢的挪,一边警惕着薄时漠的动作。
薄时漠看她哭得这么可怜还在耍小聪明。
逗弄的心思也越发重。
他突然松开右手,只剩左手置在她的膝盖窝下面,笔直的伸着来支撑她的重量。
陆相挽吓了一大跳,又重新挪回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再也不敢动了。她跑也不能跑,躲也不能躲,眼下凡是可以脚可以够得到的地方都是尖刺。
她全身都是僵硬的。
她曲着的手指都伸不直,全身抖个不停,她哆哆嗦嗦求薄时漠放过她。她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进薄时漠的脖子里,冰冰凉凉的。
“薄时漠,你别松手,别这样,我,我害怕。”
她哭得打嗝。
他终于有了恻隐之心。
“亲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