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到此为止。
她回过神来,却越想越是觉得可笑。
她这一生,只有这一步的决定是最明智的,她自私自利了二十几年,这二十几年她只顾着自己的心意,全然不顾家里的死活。
现在她终于悔悟了,贺寂州他根本不配。她没办法再任由自己的亲人流落海外,她只能勇敢的跨回这一步,回来面对贺寂州,回来夺回她的家。
而今天薄盛来可以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地把她带到贺寂州眼前,明天或许就可以为了他的某些利益再牺牲自己。
所以她必须多为自己考虑,多准备后手。
她猜到贺寂州今天突然来这里发疯,可以证明他对自己还是不够理智,不论是为了她逃跑发疯,还是别的,这只能说明她想要从他手里拿回房子会是一场恶战。
何况是她答应薄盛来的一些别的条件。
许懿兀自分析日后的计划,就怕是会一步错步步错。想着越是详细越好。
既然她和贺寂州已经见面了,这就代表着这场战争的序幕已经拉开。
箭已在弦上,哪怕再怎么猝不及防也不得不发。
思来想去,越发是头疼。
直到后半夜她才关了灯,徐徐睡着。
贺寂州抬头看着楼上那间房的灯终于灭了。
他坐在夜色里,车里没有开灯,他单手伸出窗外,食指和中指的烟头掉下,车窗下的烟头在黑夜里冒着一点点的星火。
贺寂州也没有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就这么突然就回到了自己的眼前,好似当年那场费心费力的搜索抓捕只是一场笑话。
这么突然,突然到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和她相处。
但绝对是要让她付出代价的。
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无非就是那几种,可惜朋友他们是做不成了,陌生人这辈子都不可能。
贺寂州笑许懿自以为聪明,以为她抱住了薄家的大腿从此就可以衣食无忧了,真是可笑。
可惜她心心念念的薄家真正的大腿抱不上,抱了个残次品。
对付薄盛来,以他的实力,他没有必要自卑。
但他还没有找薄盛来,薄盛来就已经找上门来。
“早就听闻,贺总的州庄奢华无比,现在一见,当真是如此。”
“薄二少上门,可不只是来看看我庄子里的建筑风格。有话不妨直说。”
“贺总可真是聪明人。”
“我听闻贺总苦寻小懿不得,我便自主主张把她带回你的面前。贺总是否也觉得我的举止多余?”
明枪暗箭,高手过招便是如此。
即话里不用明说,但也能让对方充分感受到自己的敌意。
“薄二少好心为我,我怎会不识好歹。”
“既如此,我将小懿完完整整交代给贺总,也算是放心。还望贺总能够替我好好待小懿。”
贺寂州心里的嘲讽和不满压不住。呵,小懿?替他照顾?他有什么资格?可真真是好笑极了。
“薄二少几年不见倒是多情了些。许懿也没有什么亲人朋友,世上也只有我是她亲近几分的。别的人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薄二少倒也不必担忧。既然天色晚了,那薄二少慢走。不送。”
来了不到五分钟,驱逐令就已经下达了,贺寂州比他想象得还没有耐心。
不过薄盛来也不计较。
反而心里的弦松了些。
毕竟他今天来,多多少少就是要亲耳听到他的酸话才算是放心。
剑拔弩张的两方还是以薄盛来沉默地离开为结束。
他总算是赌对了。
接下来,就要看许懿的本事,还有够不够信守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