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至第二天晚上,薄时漠也没有回来,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个礼拜。
这两个礼拜,她见不着他,打电话他也不接。
时间一长,她心里便总觉得不安,可又实在见不着薄时漠。心里正踌躇要不要到他的公司去说清楚。
正巧碰见白一来酒店替薄时漠拿文件,她便堵着他,想要问明白。
“太太,漠哥最近心情不好,我们做属下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很生气吗?”
“太太,漠哥从来喜怒不形于色。我们做属下的,也看不出来。但最近确实严苛了不少。公司里,下层寻死觅活得都快没了生气。”
“有这么严重吗?”
以他的性子,私事和公事难道不应该分的很开吗?他们以前吵架的时候,他常常抓她去他办公室坐着,看着他上班。
但哪怕他再生气,一丝不苟地办公也不至于苛待。
“文件漠哥要得急,太太,属下还要先行离开。”
白一稍稍鞠个躬,便绕开陆相挽打开门。
“好。”她扶着门,目送他走远。
关上门,她便很顺溜地开始反思自己。
可思来想去,陆相挽压根不明白薄时漠生气在哪。明明那天她换位思考,知道从前薄时漠拦着她和顾京南聊天,她会很生气。所以不拦李岁安。
怎么到了薄时漠这,情况完全不一样。
前两天陆相挽心里还别扭,觉得自己理解能力实是在差到家,但到了一个礼拜后,陆相挽便也不胡思乱想,她和薄时漠肯定还有再见面的时候,到时候问他就是了。
她现在只是在白费脑筋。
熬着熬着,回北城的时间也快到了,她真得很想她的孩子们。生怕自己的孩子认不出她,所以时间越近,内心也就越焦急。
但在回北城的前一天,她还是回陆宅住了一晚,顺便和陆家人告别。
既嫁做人妇,哪有强留的道理,陆母再不舍也看出她担心她的孩子。便给她收拾一点家里的腌制品让她带走。
陆相挽到北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匆匆忙忙地回红珊瑚别墅见孩子。也幸好,她每天都有打视频,孩子们都还认得她。
以为一切都没变。
但对着她,薄时漠好像变了个人。
他夜里回来,也不回想着主卧,反倒每天和薄一顾挤一张床。
白天在家不是在书房办公,就是陪着孩子们玩耍,发声,而一旦陆相挽靠近,他就会撒手走开,或者抱着孩子走开。
他好像乐此不疲地每天在陆相挽面前刷存在感,可又容不得她靠近半分。
家主主母之间的氛围也让这个家里的其他人无所适从。
可这样的情况一直保持了一个月。谁也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
或者陆相挽频频寻着机会想要和薄时漠沟通,却总被他这样或那样的手段或理由,给活生生地堵回来。
薄时漠不是宽容大度的人,他向来睚眦必报。所以他也想让她也尝尝,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
后来陆相挽渐渐觉得乏力,好像无论她怎么做,她就是不能如意。像是胸口堵着大石头,又像是她在一厢情愿地撞南墙。
明明这样的相处模式合了陆相挽之前的意思,做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陌生人,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但那是从前她作为女孩,对一个未知家庭的盼望,可她现在为人母,便不能只考虑着自己。
都说理想是丰满的,现实确是骨感的,她的设想在现实上并不符合有子女的夫妻。
事实证明,尴尬难堪,敌对的氛围着实并不利于孩子的成长,所以这违背了她的初衷。
她便为着孩子试着解决她和他的矛盾。
但起初好几次,她走近他,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放下怀里的小顾儿,容不得她靠近半分。
孩子们虽然小,但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敏感的。他们好像也觉察出父母的异样,不复之前的活泼。
就算陆相挽再怎么表示她和薄时漠的友好,孩子们也不会相信。
整个别墅区就再没有了女人和稚儿的欢声笑语。全然像是冻上了冰,氛围是冷的,人心是冷的,脸上的表情都是冷的。
慢慢的,单纯的孩子们心里也忍不住,他们会向陆相挽诉怨。
“妈妈,爸不抱。”孩子委屈的表情每每看在她的眼里,真的是抓心挠肝一样的难受
可她独自的解释和安慰是无力的。
孩子们也都学会了安静。
比如。
薄一顾扶着栏杆站在围栏里,看着陆相挽忙活,就算被爸爸抱走,也不会再乐呵呵地朝妈妈挥手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