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当朝宰相之媳,哪怕她本无心政事,却因身处京都这个权力的中心,随时都可能被卷入波诡云谲的宫闱与朝堂争斗之中。
人生在世,有些劫难,即便是拼尽全力逃避,最终也无法幸免。
除非,从一开始就甘愿做一个默默无闻的过客。
然而,她并非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虽然初入相府时,公婆对她展现出几分喜爱之情,但那并不足以成为她在复杂家族中屹立不倒的坚实依靠。
她心中,有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为了那份爱,她必须强大起来,成为能够为自己和所爱之人遮风挡雨的存在。
难道她真的愿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做个无牵无挂的旁观者吗?
如果真有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谁又不愿意做一个被万众宠爱的小公主。
裴煜的眉头锁得更紧:“现在回头,一切都还来得及。”
盛珺薇的目光缓缓聚焦在裴煜的脸上,眼底闪烁着坚定与戏谑交织的光芒:“裴煜,我忽然发现,盛大夫这个称呼,其实也别有一番韵味。”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转为轻松而自信,“也许不久之后,我就能成为盛侍郎,甚至盛尚书……你不觉得,妻子手握国家重权,是一件挺帅气的事情吗?”
随即,她轻轻耸了耸肩,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当然,如果你介意我的光芒掩盖了你,那么我们可以签订一份和离书,你去追求属于你的如花美眷,我则继续在这条充满挑战与机遇的路上前行,这样我们各自精彩,岂不是两全其美?”
裴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你这如意算盘拨弄得未免太过响亮,自信满满的背后,可曾考虑过世事无常?”
“罢了,此后这类话,还是让它消散在风中为好。”盛珺薇眉头微皱,欲言又止。
然而,庆王府外的动静打断了他的思绪,人群开始聚集,议论纷纷。
不久,一群仆从如众星拱月般围绕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缓缓步入众人视线。
这位男子看似三十岁左右,面容沉稳,气质不凡,但那紧锁的眉头与眼神中挥之不去的淡淡忧伤。
面对前来的余公公,他没有半点身为臣子应有的谦卑,淡然言道:“本王这副残缺之躯,就免去那些繁文缛节吧。”
余公公初时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连忙躬身应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意外:“王爷严重了,您的尊体特许免去跪拜之礼。”
庆王没有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突然间,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停在不远处的马车,眸中瞬间划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但随即又归于平静。
余公公对此毫无察觉,自顾自地展开了手中的圣旨,高声宣读。
圣旨的内容并不出人意料,无非是皇恩浩荡,赐予庆王一堆象征性的赏赐。
然而,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赏赐背后,实则是对庆王的一次试探,通过盛珺薇的观察,试图摸清庆王是否有叛逆之心,是否是那次震惊朝野的刺杀事件的幕后操控者。
毕竟,那位所谓的“忠王”不过是个被推出来承担责任的替罪羊罢了。
随着赏赐仪式的结束,余公公正准备离去,盛珺薇亦即将启程回宫复命,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就在此时,一阵冷冽而深沉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余公公,难道不打算邀请那位贵客入府一谈吗?”
余公公一脸茫然:“哎呀,哪里来的贵客?”
庆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马车中的那位,莫非就是那位传说中算无遗策,被誉为神算子的裴少夫人?”
余公公身体一震,表情凝固,而庆王的手下已悄然朝那辆神秘的马车逼近。
盛珺薇轻轻叹了口气,只见两名气场强大的侍卫一步步走向马车,他平静地说道:“劳烦王爷能随我一同入宫,有些事情,面对面说清楚,方显其重要。”
庆王冷哼一声,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恨意:“哼,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周围人闻言,面露惊骇:“王爷,此事万万使不得!”
任凭旁人如何劝解,庆王的决心已坚如磐石。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皇帝的目光温和而又复杂地落在轮椅上的男子身上,声音里满是怀念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寞:“淮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被唤作楚淮霆的男子冷笑回应,言语间充满不屑:“陛下特意设局,请裴夫人登门,无非是想逼我现身,寻觅良机除去我这个‘心怀不轨’的隐患吧?陛下多虑了,我的命早已置之度外,若真想取走,我绝不反抗。”
“楚淮霆,你心里清楚,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皇帝急切辩解。
一旁,盛珺薇与裴煜并肩而立,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只觉得一切都太过离奇。
外界风传庆王当年断腿,险些丧命边疆,皆是皇帝精心策划的阴谋,可眼前的情景,似乎在揭示一个完全不同的真相。
望着那二人,一个欲言又止,另一个则拒绝沟通的架势,盛珺薇出声打破僵局:“二位大人,或许我们暂时回避,给予彼此一些思考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