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珺薇唇角微扬,一抹深邃的智谋在眼中流转。
她已然洞悉,刺客们的阴谋就隐藏在接下来的歌舞盛宴之中。
他们分为两股势力,一股乔装成服侍贵宾的宫人,悄无声息地混入人群。
另一股则潜伏在载歌载舞的表演队伍内,等待最佳时机来临,两股势力将默契配合,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对满座的权贵与皇亲国戚展开一场血腥屠杀。
盛珺薇要保护的,不仅是皇帝,更是这大殿中每一个无辜的生命。
因此,她深知不可贸然揭露刺客身份,那样只会逼迫那些尚未暴露的杀手,在绝望边缘选择孤注一掷,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此刻的大殿,犹如一座满载生命的脆弱舞台,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思绪至此,她心念电转,决定采取一种更为巧妙的方法。
随机挑选一名“幸运观众”作为突破口。
她目光如鹰般扫过大殿中的人群,正欲开口之际,盛睿姣却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高声质疑:“皇上,此举似乎不妥吧?”
她的声音因紧张而变得尖锐刺耳,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盛睿姣迅速调整神色,目光转向盛珺薇,面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担忧之色:“皇上,我和姐姐共同生活多年,从未听闻她擅长卜筮之术。万一她的预测有误,岂非成了欺君之罪?”
众人闻此,皆面露异色,他们虽然对裴少夫人的能力抱有怀疑,猜测裴丞相或许是为抬高儿媳地位而编织谎言。
但此刻的盛睿姣,身为盛珺薇的亲妹妹,其言行举止分明是要将她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然而,盛睿姣的话语刚落,盛铭涛便迫不及待地附和起来:“睿姣所言极是,盛珺薇她对玄学一窍不通!”
他瞪视着盛珺薇,怒不可遏:“盛珺薇,你莫不是想在此处胡闹一番,害死我们所有人不成?”
盛珺薇轻轻挑了那双黛色细眉,眼中闪烁着一丝戏谑的光芒:“盛铭涛,你说说看,我究竟如何就害死了你们所有人呢?”
盛铭涛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他瞪圆了眼睛,那股怒火似乎就要从瞳孔中喷薄而出。
他语气急促且愤慨:“你这是明知故问!你平日里装神弄鬼也就罢了,虽然荒诞不经,但好歹没有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大事。记得那次你无意间帮助定国公找回失散多年的妹妹,又解救了那些受尽苦难的女子,我们念在这些份上,才对你的一系列怪异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现在,你竟敢在金銮殿上,在皇上跟前胡作非为,简直是胆大包天!你可知,睿姣姐是担心你在这万众瞩目的场合下丢人现眼,一旦你的谎言被揭穿,我们作为你的娘家人,岂不是要跟着你一起遭受灭顶之灾?”
皇上听罢,原本严肃的面容上掠过一丝惊异,他略带玩味地询问:“哦?按照你们的说法,裴少夫人其实并不精通玄学之道?”
这一问,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皇上锐利的目光瞬间转向裴丞相和定国公,两位重臣面色骤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们慌忙离座,拱手道:“皇上,我们所言句句属实,薇儿确实具备超凡的玄学才能,绝非虚妄之词!”
他们的声音虽竭力保持镇定,却难以掩饰其中的紧张与惶恐。
殿内诸臣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时而聚焦在盛尚书身上。
只见他紧抿嘴唇,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冷汗沿着脸颊滑落,他仿佛被无形的重压紧紧束缚,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此时的局势已然清晰可见。
如果裴丞相和定国公所言属实,那么在皇上面前颠倒黑白的便是盛睿姣与盛铭涛。
作为他们的父亲,盛尚书无疑也将被牵涉其中,难辞其咎。
面对如此尴尬而紧张的气氛,盛尚书不得不站出来,试图为儿女挽回些许局面。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皇上,请听微臣一言。铭涛与睿姣年少无知,对于薇儿之事,他们只是出于对家族声誉的担忧,一时冲动,言语失当,还望皇上宽恕他们的鲁莽之举。”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恳切,接着又补充道:“薇儿在家中确实对玄学有着异乎常人的痴迷,然而遗憾的是,我们并未有幸亲眼见证过她的能力展现,这便导致铭涛与睿姣对此产生了深深的疑虑。”
“他们二人并无半点对皇上不敬之心,只是害怕薇儿的行为可能给家族带来未知的祸端,这才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恳请皇上念在他们年幼无知,饶恕他们的失言之罪。”
皇上静静聆听着盛尚书的辩解,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无论伪装得多么巧妙,假象终究难以持久。
即便盛家为了维护家族尊严,选择将她留在府中,但从此刻起,他们恐怕再也不会将她视为真实的亲人。
皇上目光重新锁定在盛珺薇身上,她依旧淡然自若,仿佛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皇上语气温和却又不容置疑:“裴少夫人,你还要继续这场戏码吗?若你此刻愿意退下,朕可以当作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