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明确指出,裴荣已决定背叛现朝,投靠大魏,并且对方承诺,一旦占领中原,愿意与裴荣共享天下。
这封信一旦泄露,不仅相府上下必遭灭顶之灾,甚至牵连九族也在所难免。
张氏闻讯赶来,瞥见那封书信,双腿都不禁微微颤抖。
“这绝对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张三牛面色苍白,尽管身处绝境,仍然拼命为自己辩解,试图洗脱嫌疑。
然而,盛珺薇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铁,揭穿了张三牛的罪行:“你房间横梁上藏着的一百两银子,是你那位‘好心’老乡给你的酬金。实际上,他一共给了你三百两,其中二百两你已经用来在京城里买了房子,你打算在今晚事情办完后,就以回家照顾年老父母为借口辞职离开。”
“那套房子位于长月街14号,房契藏在卧室床底下正中间砖头下面,用一块红布包着。房契上登记的名字,就是你的本名——张三牛。”
张三牛一听这话,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跟白纸一般。
“你……你怎么全都知道?”
他死死盯着盛珺薇,仿佛看见了一个无所不晓的神灵。
盛珺薇只是微微一笑,没再多说一个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裴丞相夫妻俩哪还能对盛珺薇的话有半点质疑?
张氏气得花容失色,全身都在抖个不停,悲愤交加地大骂:“畜生!你这个良心喂狗的畜生!咱们相府对你有多好,还记得当年那尊值一千两金子的金狮镇纸吗?那是老爷最爱的宝贝,就因为你犯了个错,他只打了你三十棍,既没让你赔钱,也没把你送到衙门去治罪。你非但不感激,反而记恨在心,居然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裴丞相脸色黑得像块铁,威严中带着坚决:“薇儿,快带你母亲回房休息。”
盛珺薇的目光轻轻扫过张三牛,微微点了点头。
张氏受到的打击太大,心神未定,刚走进院子,就紧紧抓住盛珺薇的手,生怕她突然走了。
盛珺薇见状,只好留下。
也好,一会儿还有要紧事要处理,索性就在这里一起解决了。
过了一个时辰,裴丞相急急忙忙回来了,明显已经把信件处理妥当,对张三牛的事也有了结论。
他盯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智慧超群的儿媳,眼神里满是深深的惊讶。
虽然之前听张氏说过盛珺薇有过人之处,但他只当那是偶然的巧合和夸大其词,并没有当真。
直到今天亲眼见识到她的智勇双全,他才猛然醒悟,原来自己以前就像坐井观天,对她的认识太肤浅了。
裴丞相想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关系到裴家生死存亡的关键问题。
“薇儿,如果今天没抓到那个贼人,我们裴家是不是真的就要完了?”
盛珺薇知道裴丞相对她寄予厚望,坦率地回答:“相府倒不至于垮掉,但爹您恐怕免不了要受一场冤枉牢狱之灾。就算几个月后真相大白,但您和娘因为这场飞来横祸身心受损严重,根基动摇,可能几年之内就会相继去世。”
张氏听了这话,心里一紧,紧紧握住盛珺薇的手,眼泪汪汪地说:“薇儿,你真的是我们裴家的救星啊!”
裴丞相也深感幸运,更加认定这个儿媳是上天赐给的福气。
盛珺薇一直坚持公平公正,对于那枚价值连城的玉扳指,她愿意多费口舌,帮裴丞相绕过很多弯路。
就像司琪说的,只有让顾客享受到帝王般的待遇,他们才会乐意再来光顾。
她慢条斯理地说:“爹对幕后主使的判断确实没错,但那位幕后的大佬现在还不敢跟您正面翻脸,只敢派心腹小鬼从中捣乱。而这小鬼,恰恰是您无比信任的人。”
裴丞相一听,瞬间愣住了,接着,一张面孔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难以置信地喊出声:“你是说,是胡文斌?”
胡文斌,那个和他在学院一起读书的同学,还是老乡,他们认识的时候,他才十四岁,就已经毅然离开家乡。
他们又同年考中,胡文斌虽然没能进入前三名,但凭借过人的智慧和勤奋,成了贡生,被朝廷派到偏远的地方,当了一个小官。
而他,裴丞相,却一举夺魁,留在京城。
在吏部时,他无意间翻看了胡文斌的资料,决定暗中帮助他一把。
盛珺薇话语直指他是背后陷害自己的黑手,他内心难以接受几乎。
张氏正准备开口宽慰几句,却被李姑姑姑急切打断,后者凑近耳边低语。
张氏一听,不由自主看向盛珺薇。
盛珺薇似乎早有预见这一刻会来临,她淡定微笑:“母亲,您有事就直说吧,不用顾虑我。”
她清楚今晚将要面临一场狂风暴雨,因此特意在此处静待其变。
裴丞相心里满是疑惑,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氏看着盛珺薇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庞,莫名感到一丝安心,于是对李姑姑姑点头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李姑姑姑应声,朝门口喊道:“进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家丁服饰的青年大步走进屋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