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老爷子实际默认了现行格局,就李三公子本人,尚不能撼动李兴鸿的意志。 但李兴鸿或许有另有算计,比方说为了遏止许云媛的势力扩张,他想借助李府势力,从中做些文章,跳一出危险的钢丝舞呢? 以李兴鸿以往投机取巧的行事作风,却是很有可能的。 陈天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李兴鸿大张旗鼓地进入运河路李府,不用过多的猜测,也可明白,这是他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他想是做给谁看,是自己还是许云媛? 或是其它江南军政要员? 陈天华想到这些,就有些头疼。 自己这个煤广自治区时期的左膀右臂,谋略深沉,却经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让章川在煤广安插坐探。 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的枕头边,偏偏就有一个。 看来,自己得找个机会,与他好好谈谈,摊开点底牌也何尚不可。 “于洋,传我的命令,三天之后本帅即回武昌,任命罗龙云为豫东北地区防卫司令官,军部司令部定驻商丘,宋小牛返回苏北,接管徐州府城,各府州行政官员,原则上暂不做调整,归入江南行政体系!” “遵命大帅!”作为侍卫副官的于洋,走出后帐前往前帐大厅,去找相关人员起草公文,发电文等。 这一天一夜,就算平静地过去了,无论是城外还是城内,都已知道归德府商丘城,已决定投降了。 翌日,大清早。 首先是罗龙云所部正式接管商丘城池的防务。 剑拔弩张的形式一下子消失了,城上也不再有刀光闪烁,烟火弥漫。 数万北军将士,都必须先放下手中兵器,统一收缴入库,民团新兵全面解散,以前该干嘛还是干嘛,一句话,不养闲人,充实基层农工商业等劳作,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市场贸易等等。 至于那些原北军正规部队,实行教育整编,除了按共和军统帅部的编制规定,合格的充实进共和军队伍中之外,其余的卸甲归田,在当地自行就业,或发路费遣散。 对于城内的另时性防御工事,逐一拆除。 而城外,大批兵士也在紧张地施工,商丘城的东大门外,垒墙迅速被推平,被夯实的黄土,又被调来大批马队用力践踏了数遍,直踩得坚硬如铁,这才罢休。 除了正在连夜赶工的双方人马,城里城外其它人等,都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到了第三天清晨,就有个入城仪式。 陈天华在军营悠扬号角声中起床,洗漱、早餐完毕之后,全身按军礼装披挂,这样走出自己的帅帐。 大帐外,罗龙云,宋小牛率领各自的将领们,一身戎装整齐地站列在外面,见到陈天华,大家一齐行军礼,“恭喜大帅拿下归德府!” 陈天华挥挥手,微笑着接受众人的道贺,“同喜,没有各位将军的努力,就没有今天的胜利果实,现在,我们该去城里走一圈了。” 号鼓齐鸣,军乐队奏响共和军乐曲。 一众将军簇拥着大帅陈天华,骑着马慢慢驰出大营。 大营之外,全军按照编制,列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欢迎大帅检阅。 不过今天没有仗打,虽然队伍气势如虹,却是缺少了那一份冲天的煞气。 陈天华的马队奔到离城百步开外,便停了下来。 略过片刻,紧闭的商丘城东大门轰然打开,以王遇甲为首,归德府的文武百官,以官序排成整齐的队伍,络驿不绝地走了出来。 而走在最前面的王遇甲,他穿着摘掉领、肩章和帽徽的军便服,双手托着他的那把镶嵌宝石的指挥刀。 那是兵权的象征。 而他的旁边,是归德知府,他手中捧着官印和一叠文书。 陈天华跃下马来,向前走了数步,飞鸽和于洋两人一左一右护着,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走来的队伍。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种时候得小心为好。 不过,就在昨天,罗龙云的部队全面接管了整座城市,而唐虎的特务团,早就在城池的各制高点,设立狙击点和监视点。 主要街道两旁,队员们面向人群,建起了警戒线。 “罪人王遇甲,前来拜见陈大帅,王某有眼无珠,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不量力,如今知罪了!” 王遇甲今天的姿态放得很低,见到陈天华,双膝一软,似乎就要下跪。 陈天华那能让对方真的跪在地上,做出个姿态就行了。 他哈哈一笑,快速向前一步,双手托住正在装腔作势的王遇甲,朗声道: “上将军不必如此拘礼,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撤下兵马,使商丘千年古城,免受炮火之灾,生灵涂炭,当地百姓定会感谢你的,我陈天华也要谢谢你的嘛。” “当真双方要打起来,我的这些将士们必有损伤,那我可是很心疼的哦!” 王遇甲嘴巴一咧,也不知是笑还是在哭,尴尬那是肯定的。 “这是罪人的指挥刀,上缴共和军方!” “这是归德府官印,以及府县人丁户册,请大帅查收!” “……” 王遇甲,知府等一众官员都各自报上一边。 陈天华压根就没听入耳,他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亲手接过王遇甲的指挥刀,和那颗官印。 这象征着最高权力的两样东西,随手扔给身后的数位随行副官。 那些公文帐册等,自然由罗龙云手下的军管会人员接手。 他心里明白,这些东西只不过是名义罢了,他真正需要的,是进驻自己的军队,整编和有效的统治,尽快让老百姓安居乐业,各方面恢复正常。 “请陈大帅上马,王某愿为大帅牵马执镫,商丘城全城乡亲父老,正在恭迎大帅入城!” 陈天华哪里肯在此时,让王遇甲为自己牵马执镫,岂不成了封建霸主了吗? 可不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