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华大笑,“商丘这算什么,只不过是咱们的一盘开胃菜罢了,你还怕后面没有立功机会?哈哈,放心吧!拿下归德府之后,还有徐州府,开封府,直隶郑州等地府,有的是硬仗,到时让你去打!” “真的,那太感谢大帅了,嘻嘻…”这下,把岳泽飞逗得开心坏了。 两人正说着话,后方传来急骤的马蹄声,十数名骑兵疾冲而来。 其中一名军官,看到共和军大元帅的旗帜,奔到跟前,翻身下马,一边向着陈天华奔来,一边高声大喊道: “禀报大帅,睢阳大捷,虎贲攻破睢阳城,目前正在转攻虞城!” 陈天华没有任何惊讶之举,因为进攻睢阳,虞城这样的三等城池,以虎贲这样精良装备,拥有强悍的步骑兵,还不能破城的话,那真会让他勃然大怒。 让他想不到的是,宋小牛的动作够快,自己才出走几十里,半天时间,他就拿下了睢阳城,挺牛逼的。 “这么快?说说宋将军他们是怎么打下睢阳的?”陈天华翻身下马,马缰绳交给旁边的侍卫马弁,捏着马鞭饶有兴趣地问信使主官。 岳泽飞,唐虎,于洋,飞鸽等都围了上来,脸上的羡慕之色难以掩饰。 这名信使主管,是宋小牛身边的一名传令副官,他当时就在现场,此刻,他笑得跟朵鲜花儿似的,绘声绘色地讲起这场睢阳攻坚战。 听到宋小牛居然有这么多重炮,陈天华放声大笑,“宋小牛这小子,倒学会使用重炮攻城了,不过回头本帅得收拾他,上一次伏击北军总预备队的辎重,他居然还跟我打埋伏,缴获的东西也不上交,或是分一些给兄弟单位。” 那传令副官忙陪着笑脸,“大帅,上次在周口伏击战之后,我家将军本来是安排禀报了的,想给大帅您一个惊喜,但您当夜就返回了,后来您又下令虎贲师要攻打归德府,宋将军想了想,这攻城需要重装备,上报这事就泡汤了么!” 陈天华呵呵一笑,“你倒会替他开脱,咦,上次我去周口罗丰,你是怎么知道的?” “卑职是宋将军的传令副官,当天随从将军去迎接了大帅您的,所以知道。” “原来如此,好罢,你接着说!”陈天华笑道。 “……宋将军好生勇猛,策马突进城去,挥刀劈砍,共和军骑步兵一拥而上,这一下子敌人可就绷不住了……” 副官讲得兴高采烈,却浑然不知陈天华脸包在变,却从满脸热情慢慢地变得阴冷起来。 直到一边的岳泽飞重重地咳漱了几声,副官这才发现大帅表情有些异常,呐呐地住了嘴,却不知自己那里说得不对。 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嘛! “怎么,你喉咙哪里不舒服?”陈天华转头冷冷地看向岳泽飞。 岳泽飞心里一颤,立刻心虚地垂下头去。 宋小牛是他的顶头上司,瞅见这副官说得眉飞色舞,殊不知宋将军赤膊上阵,已是违反了大帅严令。 将宋小牛描述成孤胆英雄,奋勇杀敌,陈天华便会越恼怒,直到怒不可遏。 可怜传令副官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无意中把宋小牛给卖了,他还以为自己在给自家将军添光加彩呢! “我知道了,你赶快回去吧!”陈天华冷漠地挥了挥手。 憋了一肚子疑惑的那个传令副官,转身带着十几个骑兵护卫,打马向商丘方向奔去。 冷眼旁观的特务团长唐虎,这才劝道:“大帅也不用恼怒,其实宋将军这么做,可能是为了鼓舞士气,睢阳之战,半天就拿下,这与宋将军的勇武密不可分!” 陈天华摇摇头,沉声道:“将乃军魂,唐虎,你知道我为什么严禁师、旅长以上指挥官,亲自上一线指挥么?” 唐虎摇头道: “大帅,我也不太理解,指挥官亲临一线指挥,身先士卒,冲锋在前,这是鼓舞士气的最好方法嘛!” 陈天华摇着头,心里暗忖:这个时代,将军们的带兵理念,想要一下子扭转是不大可能,但要加强灌输,强制执行。 “唐虎,若你现在是名排长,或连长,每逢对敌,你能亲临一线,且冲锋在前,我很高兴,立马表彰;若你是营团长,这么做了,我既不赞同,也不提倡,这需要依据实际战情;若你是旅长,统领六七千人马,而师长这一级,至少是一万五千人马,或是二万,你的任务应当是统筹规划,居中调度,战时观望战局,随时应变。” “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岂是战前布署所能完全预料,并作出全部应对的?此时就需要最高指挥官及时作出改变,否则一招走错,满盘皆输。” “如果我的麾下将领,都象宋小牛这样,动不动就自己赤搏上阵,一旦战局发生变化,他如何自处?身处战场之中,他岂能及时发现变化,并做出应对呢?” “大帅说得是!”唐虎连忙点头,岳泽飞早就是低头不语了。 “此其一,再说其二,战场之上,凶险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任你勇武盖世,一个冷枪流弹,一颗炮弹,便能要了你的命,将是军之魂,一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即在激战中被杀,对部队的士气打击可想而知,中外历史上多少战役,便是因为最高指挥官的意外死亡,而导致兵败如山倒,我们不能不防!” “其三,古人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说得是培养一个合格的指挥官,这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得花费多少时间和心血,需要多少兵卒的尸骨和鲜血,才能让他们积累经验,成长起来,这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毫无价值地死了,不仅不爱惜自己性命,对整支部队的兄弟们,更是不负责任,亵渎了先前死去的英烈们。” “一将功成万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