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国庆所率舰队阵列在长江口处,离开军港有六七公里远,足见其欢迎的诚意。 两边船只越来越近了,从望远镜里能观察到高高飘扬的是黄龙舰旗。 可就在这时,海筹舰上的黄龙旗降了下来,旋即升上去的是五色旗,其他两艘舰船也如法炮制。 “唉…不对啊,这五色旗不就是中华共和军的军旗嘛,骆大人,你瞧瞧!”孙国威非常诧异,将望远镜递给了骆长贵。 骆长贵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三艘巡洋舰在来镇江之前就起义了?” “起义了,这怎么可能?内阁任命黄钟瑛为舰队参谋长、代司令的电文昨天晚间才到,他怎么可能…而且海容号和海琛号上的俩位舰长,可都是满人啊,他们不可能起义的呀。”孙国威还不敢相信。 不过,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接下来从后面浓雾里驶出五六艘,不不…十数艘军舰,这些军舰高高的旗杆上,飘扬着的正是共和军的五色旗。 “命令舰队往后撤,撤回军港里,让东码头炮台和焦山,北固山炮台开炮阻击他们。”孙国威气急败坏地对身后的楚观号舰长,还有他的作战参谋命令道。 “是…马上…”那舰长和参谋也被突如其来的变幻,弄得晕头转向,魂不附体。 “快快…枪炮手各就各位,要开战了!” 各舰船上的舰长大声吼叫着,可舰上官兵手上没望远镜,并不知道真相,听舰长说要开战了,觉得云山雾罩的莫名其妙。 这倒是跟谁开战呀? 可军令如山,他们七手八脚地跑向各自岗位,用冻得僵硬的手,去操作那些冰冷的铁疙瘩,怎么弄都好像不听使唤。 话说旗舰上挂出了往后撤退的旗语,其他舰船更是乱成一团,刚才是一字排开的欢迎阵列,突然想要撤退,慌急中一调头,几艘军舰差点碰撞在了一起。 “开炮警告,并打出旗语,让孙国威他们阵前投降,另外,命令海琛号和海容号的舰炮,炮击北固山和焦山炮台。”黄钟瑛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开始下达命令。 这是他们巡洋舰刚加盟共和军,必须要拿出来的投名状呀,要让坐在血狼号上的大元帅陈天华,看着自己如何降服这些大清残存的长江水师。 “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 三艘巡洋舰终于开炮了,每艘舰船的150mm主舰炮弹,就可怜的六七枚,120舷炮也就十几枚。 不过,这些大疙瘩,要对付北固山和焦山炮台,完全够用了。 一颗海筹号主舰炮弹,落在孙国威的前甲板水域里,掀起的水注足有十几米高,冰冷的江水打在甲板上的孙国威和骆长贵身上,一下子成了落汤鸡。 最倒霉的要数北固山和焦山两个炮台,傍晚时分也是大雾,大家都知道是巡洋舰加盟到镇江港来,谁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数? 等到信号兵瞅到孙国威发出来的旗语,下来跑进炮台指挥所,还没等他开口报告敌情,主舰炮和舷炮的高爆弹,就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几个炮台和指挥所。 才十分钟不到,炮台和指挥所被大口径炮弹轰上了天,还没来得及发挥长江要塞的作为,便都报销了。 更让孙国威他的长江舰队绝望,是军港和东码头炮台的反常,几艘扫雷艇和鱼雷艇排在欢迎队伍最后,情况不妙的他们调头很快,箭一般驶向军港。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军港守备营迎接他们的是枪炮,不用猜,军港两个守备营也提前起义了。 两艘扫雷艇和一艘鱼雷艇想硬闯,结果被东码头要塞里的岸防炮轰得个稀烂,后面的舰船谁敢再向前。 “什么?骆大人,你的二个守备营也提前起义,你身为统领,居然在舰上兜风?” “这…这我哪里晓得?肯定是守备营里的那些革命党人,我原本待巡洋舰到了军港,回过头来再去收拾这些家伙,没想到他们竟乘我不在,提前起事了!” 骆长贵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这一系列场景,对孙国威是一个又一个打击,他退无可退,迎上去开战宛如鸡蛋碰石头,这如何是好。 “哎呀我说孙参谋长,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这架势,不投降行吗?把命留住是最重要的,给谁干还不是干?”骆长贵在旁边连忙开导。 “唉…” 孙国威无声地叹了口气,实在是大势所趋,那就投降了 吧! “升起白旗,关闭引擎,接受投降!”他下达了痛苦的投降命令。 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形里,就是孙悟空也跳不出这个包围圈。 “派出舰上的陆战队,乘上快艇去接管这些舰船,注意,不许虐待俘虏。” 这时候,一直在血狼号旗舰上观察的陈天华,终于下达了第一个作战命令。 “是…” 作战参谋回到电讯室,用火花式发报机向所辖各舰船发出指令。 基本上是一对一地接受投降,陈天华的长江舰队,每条舰船都配有陆战队。 在舰队后面,长长的拖载着十余艘千吨级以上的大驳商船,船舱里是近万名共和军士兵,和战备物资。 他们是收复镇江府来的。 …… “报告统制官大人,共和军已经占领了军港东码头,长江水师悉数被俘,北固山和焦山上的炮台,已被巡洋舰几炮给摧毁。” 刚从扬州府巡查返回镇江,清王朝陆军第九镇师统制官徐良桢,还没跨进辕门,手下一个守营的标团长,便向他禀报。 “这怎么可能呢?”徐良桢旁边的作战参谋断然否决,“上将军上午分别接到内阁陆军部和省提督府的电告,说黄钟瑛率三艘巡洋舰到镇江,加强这里的水陆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