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队为首的正是木村总代表,骑着匹高大雪白的东洋马,带着墨镜非常得意,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腰插长短东洋刀的浪人保镖。 在十几匹东洋马后面骑着矮脚马的,居然是一队清军绿营的官军,带队的还是个把总,清军约摸有一个排。 “木村先生,您怎么来了!” 只见宋门庆三脚并两步的走到木村面前,毕恭毕敬的上前询问着。 在赣西这个地盘上,你可以谁都不认识,但是一定不能不认识木村。 他是日资正元株式会社驻赣西总代表,管辖众多矿山,轻纺、客栈等企业不少,财大气粗,是个名符其实的金主啊,萍乡县上至知县,衙门官吏,达官贵人,下至客栈饭馆掌柜的,可都认识他。 现在,就连清军绿营都巴结他,官场上谁人不知江西巡抚聂大人,跟东洋人的交情深呢。 “我是来亲自通告你们,帝国的货船已到达萍乡东码头,有一部分属于你的货,安排人员去卸货吧!” 木村并没有下马,他抬着高昂的头颅,居高临下地对宋门庆发话,宛如主人对忠实奴仆在赏赐。 “多谢木村先生的抬爱,请先生进屋来歇息片刻,在下立马安排人员去接货,然后…”宋门庆受宠若惊,他一个深躬之后准备上前亲扶木村下马。 “不用了宋桑,你的安排完毕之后,立马随本尊去东郊。”木村摆了摆手拒绝。 “在下遵命!” 宋门庆转身对着站立在旁的叶师爷和副手翁同清,让他们率队去东码头,自己骑上亲兵牵来的马匹,随着木村往东郊行进。 走到半路他才知道,木村所说的东郊,实际就是虎帮的大本营,莫非要他硬着头皮去见老东家? 怕是不怕,不过临阵脱逃,背叛昔日雇主,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宋门庆毕竟是江湖中人,脸皮还是要的,他心里盘算着见面该怎么说话,内心有些忐忑不安。 到了虎帮大营,那些山匪门卫瞧见东洋人木村,带着几十个全副武装的人马过来,人群中还有清军,吓得魂不附体,以为要对帮主不利。 他们既不敢轻言放行,但也不敢扛枪硬顶,一时不知所措的僵持着。 这时,陆文虎的副手莫赞蒂正在带队巡视,听闻辕门外有争吵声,连忙赶了过来,一眼就瞧见为首的居然是东洋人木村,忙上前抱拳深揖,“小的们不知木村先生驾到,有失远迎,请阁下饶恕这些门卫的鲁莽。” 木村对这个虎帮二当家没有多少好感,这厮生性狡诈,一肚子坏水,给陆文虎尽出馊主意,就凭他的姓和名,就知其是个番外人,不是汉人。 东洋人对汉族人相对还算看得起,据说东赢人的祖先实际是东渡的唐人,岛内曾有人鼓吹为同宗同族。 而对其它异族人,他们则根本瞧不上,明朝的强盛和清朝的衰落,就是一个鲜明对比。 木村甩鼻冷哼一下,然后居高临下地对莫赞蒂沉声道: “不要害怕,我们来这里是给你们虎帮带来喜讯,你们的大当家呢,穿山虎现在应该叫下山虎才对!” “这边,木村先生请跟我来!” 莫赞蒂不敢有任何的废话,带着木村来到了陆文虎的中军营帐,宋门庆则没有跟入。 这两天陆文虎决定死磕到底,所以他安排副手们抓紧整训队伍,等待东洋人的弹药装备到岸,再与丰众矿业保安队决一死战。 在大本营里,他的日子比起在安源山公鸡岭,那要舒坦多了,这里有美酒佳肴,还有几个小妾侍寝,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木村先生您怎么来了?” 突然的被人闹醒,陆文虎本来还带着怒意,但看到莫赞蒂带着木村进来之后,立刻就怂了。 他挂着谄媚的笑容,迅速的穿好衣服起来迎接。 “前几天你要的援助,我给你搞定送到东码头了,你等会跟我一起去东码头卸货吧,我现在是来拿二个矿山手续的!”木村厌恶地瞅着穿山虎被酒色掏空的肥胖身躯,冷哼道。 “没问题,只要我要的装备弹药如数到齐,我立刻将矿山手续给您!”陆文虎毫不犹豫地回复道。 “好!跟上我一起去东码头吧,咱们一边验货,一边办理手续,如何?!” “没问题,就按木村先生的意见办理,我这就去整理相关手续,请您稍候。” “不用了,我就在东码头等你吧,你要抓紧过来。”说完,他转身退出营帐,骑马离开。 同样是职业军人出身的木村,十分看不惯陆文虎醉生梦死的怂样。 八嘎!这那里是在备战,简直就是在享受。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当家人,虎帮能打赢丰众矿业保安队吗? 木村内心愤哼着,不过,早认清这厮的真面目早好,这次能换来二座矿山,这买卖终究不亏还大赚特赚,自己也可以给社长藤田英夫先生有所交待。 …… 大概有三十分钟之后,陆文虎带上数百匪徒,推着运煤的独轮车,还有几辆破旧牛车,来到东码头交割提货。 东码头是萍乡县另一个水运码头,属当地水运衙门辖下的官办公共码头,比起丰众矿业控制的宋家坊码头,可要小得多,显得寒碜。 它不是深水港,停不了千吨大货轮,码头上光秃秃没有啥设备,只有衣衫褴褛的码头苦力。 进港停靠在码头上有三艘五六百吨的驳船,插着东洋岛国的太阳旗,船上押运的都是东洋浪人。 甲午战争之后,按照马关条约,大清国的许多地方,港口码头,航运线是对日开放,插着太阳旗的日籍船只可自由进出,无需报关检查。 但在大清境内公开走私贩卖军火,是触犯大清律法的,木村有的是办法,他叫来绿营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