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华听罢一阵苦笑,训斥道: “本将焉能不知东洋人一计不成,另设埋伏之道?可你们也不仔细看看,这些地方哪里是设伏之地?你和大年都是紧张过头,搞得太草木皆兵,看来还需要加强厉练才是,快去告诉大年,派出斥候即可,队伍按序前进,只是要求所有人员,从即刻起,保持警惕,不准大意。” “明白了少将军!卑职这就去通知。”飞鸽脸红了红,策马向前,跟前阵的顾祝年传达少将军的训令去了。 瞧着飞鸽消失的背影,陈天华十分感概,所谓实战经验,确需在实践中慢慢琢磨总结。 过分的提前紧张,或长时间过度紧张,对机体是一种损伤,它使人体肾上腺素分泌过早过多,到了见真章之时,反而是四肢无力,精力集中不起来。 高手过招,那完全是斗智斗力,胜败就往往存在于许多细节之中。 只一会,顾祝年随飞鸽来到陈天华跟前。 “禀少将军,队伍再往前走,山形地势尤为险恶,为了您的安全,职下建议暂停下来,等待陈管带大人的援军过来,护着您再往前行。” 顾祝年脸色十分严肃道。 他这人很机灵,昨天傍晚刚进入武备学堂军营,而陈天华被徐锡林拉进帅帐喝酒聊事之时,他惊愕发现在军营里有异常情况。 对于安徽武备学堂突然出现在横山,他本身高很疑惑,搞不清楚对方真正意图是啥,因为这里已是煤广自治区辖地。 对于这位学堂总办徐锡林,究竟是敌是友他也不清楚,但军营四周出现若干个皖军军人,或夜行人的身影,这可是不祥之兆。 作为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年轻的顾祝年深感压力山大。 这里武备学堂的学员加武装军人就有七百余名,对付他们这一百三十名浙省新军,人数上是五比一还多。 所以,昨晚乘天色没完全黑下来,他当机立断派出了三名驿骑,骗过辕门警卫,星夜前往伐木场剿匪指挥部,让陈二带兵过来增援。 “禀少将军,顾指挥官言之有理,卑职也认为小心驶得万年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权当未雨绸缪,咱们找个地方安营扎寨,等待陈管带的援兵来到,再走不迟。”飞鸽也在旁帮腔。 作为护卫队长,他跟顾祝年的心情是一样的,决不能让少将军去冒险,一旦出了差错,他们都得上军事法庭,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那照你们俩的说辞,难道援军不到咱们就不过去了?在此当缩头乌龟了吗?在此死等陈二?”陈天华接连三问。 “而陈二正在剿匪扫荡中,就算驿兵们找到了他,他要撤出战场,也得费番功夫,还不知道他何时脱身到达这里。” 他十分不满地乜了顾祝年和飞鸽一眼。 他们两人可能还不太了解陈天华的孤傲性格,前世今生,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临阵退缩之人,而是一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高傲勇士。 他自恃武功盖世,文武双全,兵法谋略无所不能,且二世为人见多识广,还同样属于年少气盛。 无数次,他从腥风血雨里冲杀过来,恐怕是对撕杀上了瘾,几天闻不上血腥味,难受得要死。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战争职业病。 “本将连皇权都不畏惧,还怕几个东洋人的伏兵?”陈天华见顾祝年和飞鸽都脸呈难色,他开口道: “放心吧,这里有谁比我枪法准,武功高的?本将披挂上阵,率领部队冲杀过去,倒想瞧瞧这东洋人有什么能耐?” “可少将军,这枪炮不长眼,而且敌人伏在暗处,咱们在明处,恐怕…”飞鸽忙劝阻道。 “是啊少将军,要不行您换一套普通护卫服饰,大伙护您冲杀过去。”顾祝年建言道。 “一派胡言!”陈天华变脸怒斥道: “我们这是准备逃跑吗?如是这样,那咱们调头回转就是,何必多此一举?!本将就是想跟东洋人再度较量一番,看这些手下败将还有什么招数?” 顾祝年和飞鸽见主公发火了,吓得低头不语。 各人身份与位置不同,高度和出发点就是差距大,这俩人万万没有想到,大少爷原是想跟东洋人较量一番。 陈天华艺高人胆大,他昨晚就想到过跟东洋人正面较量的想法。 昨晚是在安徽武备学堂的野外军营里,他不便发威,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现在到了野外,东洋人不敢在此公开亮相,而亮相的则是他们的代理人,当涂矿业保安队。 就算东洋人想直接介入,也是蒙面伪装或直接就是派出浪人。 哼,小爷就想再挫他们的锐气,让他们知道华夏儿女不好惹! “先把横山山脉地形图拿出来,让斥候找个当地猎人向导过来,咱们一起来分析研究,拟定出一个反伏击的一个方案!”陈天华这次是和颜悦色。 “明白了。”顾祝年和飞鸽这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二人都领命而去。 陈天华心里虽然藐视敌人,但战术上得重视敌人,毕竟牵扯到了整个煤广自治区今后的安危,他现在不可能轻易去冒险。 一会儿,随军机要参谋将横山地形图呈上。 前面就是横山西麓,这里有个小丘陵,是当年岳飞抗金的扎营地,当地人称“营盘山”,又叫扎寨圩。 据机要参谋介绍,当年岳飞大战金兀术时,曾陈兵横山西麓,连营十里,军容十分雄壮,先后六战六捷,大败金兀术。 “我们最好就在这里扎营反设伏,引敌人来袭击,咱们就在那跟敌人来个撕杀。”陈天华指了指这个营盘山位置,对周围几名军官说道。 “可从现在咱们这位置到营盘山,必须经过山谷古道,可这山谷古道地势险峻,极有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