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二心里一颤,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官军他娘的还真留了一手,派兵悄悄来包抄后营老巢? 多亏自己眼尖,提前发现了,否则,让他们搞个突然袭击,那才冤枉死了。 还好,穆老大刚才留了一手,眼下还有一百二十名精兵在此。 官军居然派了大股人马来袭击鹰嘴山,那前方老大那里是一个什么状况? 这里来了不少新军官骑,那在前线战场那边,对方人手必然会不足,老大获胜的希望大增啊。 呵不对,这有可能是新军的援兵,这是他们的先头部队。 穆老二左思右想的猛地一惊,浑身冷汗直冒。 这下麻烦大了,他手里只有一百二十人骑,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的家眷,再就是俘虏来的伐木工了。 怎么办? “你们瞧得清楚没有,究竟来了多少人?”穆老二着急地问那些瞭望哨。 他被啄伤一只眼睛,视力变得不太好。 “雪地反光晃眼睛,咱也看不太清楚,是一字长蛇阵,尾巴拖的很长,估计后面应该有好几百人骑吧。” “二爷,那咱们怎么办?” 哨楼之上的几个马匪哨兵,此刻也都惊慌起来,全然没了刚才那股轻松骚劲。 “还能怎么办?吹号、示警,让所有能上马作战的人都准备迎敌!” 穆老二是三步并作两步,跳着向哨楼下奔去。 一旦让新军骑兵冲进鹰嘴山营寨,那里面所有匪徒们的家眷和财产等,不是就都全完了嘛。 “全体集结,出营迎敌!” “嘟…嘟嘟…” 伴随着凄厉的牛角号示警声,营寨里轰地一下子热闹起来。 穆老二翻身上马,在他的身后,陆续赶来集合的一百二十名马匪,也都手忙脚乱的骑上马,乱哄哄地堵在山寨辕门口。 在队伍最后面,一些半大的土匪崽和壮硕的妇人,也都提刀拿箭,涌向破烂不堪的辕门栅栏。 戴着脚镣的伐木工们,则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眼中露出了兴奋而凶狠的光芒。 他们目光游移在这些匪徒崽子身上,扫来移去。 玛的,指挥长没忘了咱,终算是派兵来救咱们了。 这些伐木工们相互望着,一股感激之情涌上心来,同时,一股报仇雪恨的心思在形成。 这时,大营的临时栅栏打开,穆老二带着百余匪兵冲了出来,排列成扇形,在山寨堡前雪地上严阵以待。 穆老二刚出营寨列队时,心中充满无比惊恐。 自己才一百二十骑,对手起码也有二三百骑兵以上。 以新军武器装备的彪悍值计算,就以一比二的战力比,自己需要五六百余人马才行。 可自己这点人马,宛如螳臂当车呀,能挡多久? 起码要坚持最少半个时辰以上,洪门太湖帮的虎师援军才能到达。 可能坚持到虎师回援么? 一旦对手破了鹰嘴山营寨,那么营中所有兄弟,包括自己与老大家人,顷刻间便全都落入敌手,成了人质。 而大营巢穴的失陷,势必对前面正在作战的穆老大,以及所属部众兄弟们,将造成致命的心理打击。 穆老二久经沙场,营寨失陷所产生的后果,他想象得出,所以,此刻的他十分紧张,额头上冷汗直流。 当他再次抬眼看向前方时,新军骑兵逐渐近了,离寨门也就一百五六十米的距离,队伍忽地停了下来。 穆老二他们睁眼一瞧,大呼上当。 玛的,总共才有四十人骑,搞得吓人兮兮的样子。 看清对方这点人马来袭,穆老二和他身后的马匪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下来。 “呃呃呃…” 马匪们精神放松下来,嘴里又开始鸡鸭乱叫,鬼哭狼嚎起来。 这下不但能坚持半个时辰以上,而且说不定还能灭了他们这支先遣队呢。 嘿嘿,穆老二忍禁不住咧嘴怪笑。 新军四十人骑列成一排面向寨门,其中领头那位策着马的的得得向前走了几步。 此人一身草绿色军棉装,头戴圆盖兔耳棉帽,披一件白色战袍,骑一匹枣红大马。 “哇,这是个年轻娃子嘛,年纪不大嘛…” “估计二十岁出头点吧…” “二爷,这小娃子是来叫阵的吧,哈哈…” “……” 那些马匪们,手指点着新军骑队,七嘴八舌的戏弄开来,像是在看西洋镜,而不是临战,个个笑得前翻后仰。 没错,按照陈天华的战术思想,陈二临时想出了声东击西的诡计,他率领突击人马出现在鹰嘴山营寨正门,以吸引全部守敌出营寨迎战。 自己单枪匹马的上前叫阵,以引出敌首出来与他对峙。 然后利用步枪优势,突然进行排枪射击,这样震憾性和突然性袭击,容易搅乱敌人阵形。 刚才他们故意把队伍拖成一字长蛇阵,就是在迷惑敌人,让他们倾巢出动,以掩护史进的火攻小分队行动。 就在陈二率队与穆老二他们在寨门口对峙之时,史进的斥候小队十二人,已悄悄向鹰嘴岩外侧的营帐靠近,准备火攻。 话说穆老二,见新军骑队中一员小将出列叫阵,按规矩自己当然得策马出列。 不过,他不是单个出列,身边跟着八个贴身近卫,一副前呼后拥的架势。 这倒不是说他害怕对面那白袍小子,而是作为苏浙皖曾经最大马匪帮派的二当家,那出场的谱就是这么摆才不失江湖颜面。 不是说让出列就随便往前一站了事,那样的话,传扬出去在江湖上会多没面子。 突然,那个骑枣红马的白袍小将,二话不说,便摘下步枪拉栓瞄准。 “哗啦啦…”一阵拉枪栓声音响彻云霄,那一排新军个个举起了手中步枪。 这突现架势不由得让马匪们一阵错愕。 麻痹的,怎么招呼不打一个,就要开战了? 噢,不是说要叫板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