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吓得连忙从嘴里将刚吞入的肉干吐出,摇晃着手道: “不不,这引诱之事还是卑职去执行,您不能…” 陈天华两眼一瞪断喝道: “少啰嗦陈二,执行本官军令,我带宋小牛警卫排先行,你的骑队分散随后。再说,本官又不是三岁娃子,打不赢还不晓得往回跑吗?” “是…” 陈二见大少爷怒了,立马闭嘴,不敢再多言。 只见他挺胸抬头,油腻的拳掌拍向自己胸前军棉衣,神色严肃。 大少爷每遇困难总是一马当先,专门挑危险的自己上,让官兵们心里着实感动。 可在这些官兵中,就数大少爷智勇双全,大家又不得不放手让他上。 很快,宋小牛警卫排,便聚集到了陈天华的身边。 陈二走到宋小牛跟前,小声道: “小牛兄弟,大少爷虽说功夫厉害,但刀枪无情,你可看着点儿,别让他有什么差池?!” 宋小牛咧嘴一笑,“二哥哥放心,俺跟随大少爷不是一天两天了,保管他一根毫毛不少地回来。” “出发!” 不远处的陈天华,恼怒地大叫了一声,策马便行。 他不喜欢办事磨磨蹭蹭,更不喜欢左叮嘱右保证的,临战之前这不太吉利,虽然他明白这陈二是出于关心和谨慎。 宋小牛对着陈二嘿嘿一笑,“别磨蹭了,大少爷他生气了!” “生气总比没命好吧!”陈二不以为意哼哼道: “小心些,俺来新军当兵的年月,比你们早一年,这些马匪山贼可不是什么软柿子,都是腥风血雨中拚死出来的老油条。” “放心吧…” 宋小牛飞身上马追赶陈天华去了。 …… 古阿三是穆大当家麾下多年的老兄弟,他以前是穆老大的护卫,跟着老大出生入死,现在可是坐山寨的第九把交椅,江湖人称古九爷。 他当然不认为自己是软杮子。 作为现在这些山寨兄弟中,他是为数不多与绿营,城防营和新军都交过若干次手的老人。 在他的印象中,清军都不堪一击,尤其是绿营和城防营,见到他们,像是耗子见到了猫,从来就不敢进山围剿。 十天前,他在老虎山,跟前来围剿的自强军交了手。 说实在的,马战骑射他不惧这些新军,怕就怕他的的大炮和机关枪,那火力强大,弟兄们死伤无数,只能撤退成了流匪。 让古阿三万万没想到的是,听穆老大他们逃入了长兴境内,但这里有浙江新军,也在搞什么冬季攻势,搞得兄弟们紧张兮兮。 据说这批浙江新军,似乎比自强军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加的厉害。 因为有着与新军作战的经验,所以这一次,他带着百余人被派出来扮羊群,诱敌深入。 山匪凶悍,不畏死,来去如风,但最致命的弱点却是散漫,组织纪律性差。 打起顺风仗来那是游刃有余,越战越勇。 可一旦战事不顺,很多的人便会打马开溜。 而军队却不一样,有着铁的纪律和军人的荣誉。 逃兵的结果会很惨,不光是自己丢了命,还连累家人受辱受罪。 所以,新军平时训练少不了就是列队,阵型,冲锋或撤退。 训练强调的,首先就是军令如山,奋勇向前的精神。 古阿三尚不清楚穆老大为什么主动跟浙江新军对峙,而且这一次,穆老大似乎是胸有成竹。 也许,与五天之前,到穆老大营帐里的那个神秘家伙有关。 古阿三不认识那人,但单凭那人的衣饰,说话的口气,他便明白,那人可是洪门太湖帮那边的人物。 单看这几天里,源源不绝运到营地的步枪和子弹,古阿三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些枪支弹药,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到手的。 要知道,在严重缺火器枪炮的各山寨,充足的步枪子弹,往往便是一个山寨强盛与否的标志。 这个神秘人能慷慨地给予穆老大这么多的枪弹,来头自然很不一般。 居说是太湖帮首席军师。 当然,世上没有白吃白拿的好事。 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些枪弹的运到,也代表着穆老大要为洪门太湖帮的做事了。 据穆老大说,洪门太湖帮承诺给二万两白银,作为第一批安家费,并指定把鹰嘴山作为他们在这里的新寨。 看来,这个洪门太湖帮来头不小,听穆老大说,那太湖帮背后有东洋人撑腰。 怪不得,有枪还有银子。 看来,这东洋人看中了这条铁路还是什么,说什么就硬扛上来了。 这是好事啊。 干掉了这里的新军,他们在这一带煤山矿井里,钱财吃喝就不用愁了。 不过,面对新军,古阿三还是非常小心的。 在截杀了几个新军斥候之后,他便发现了新军的这支近二百人马出来了。 便将情报禀报给了穆大当家。 在这二百骑的后面,还有没有更多的新军精骑? 有着前些年的交战经验,古阿三不可能轻易跟对面敌人,作正面交战。 更何况,对方在人数上,武器装备上比自己还占优势。 自己的任务只是袭扰,激怒对手,从而引诱对方再深入进来,对穆老大主力展开大规模进攻。 在他的后方,洪门太湖帮早就设好了圈套。 “禀报九爷。”一名斥候游骑飞马奔来,“目标出现了!” 古阿三兴奋地站了起来,“多少人?是何装备?” “三四十人骑,也就是马刀步枪。” 那斥候翻身下马,喘着粗气道: “看样子是出来搜寻探路的,九爷,要不要上去宰了他们?!” “三十来人骑,没啥重武器,那当然是要去砍了他们!”阿布古两眼发光,大笑道: “我们这边有一百四十来号人枪,一个冲锋,便将他们全都吃掉,然后再跑路,必然再次激怒他们,引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