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那边,虞柔最不放心的就是靳承川。
她这辈子的亲人朋友不多,能信得过的,也只有顾苒苒和仲嘉泽,还有靳承川的好哥们金越。
晚上,她组了个小饭局,地点就选在金越送给小女朋友姜艳艳的那家火锅店。
她直说了靳承川的病情,隐瞒了这趟去非酋联合国的真正目的。
“苒苒,泽少,金三公子,靳承川最近的一整天里,超过二十个小时都是失明状态,拜托你们多多照顾他,陪着他,我不在,别让他胡思乱想。”
火锅汤在沸腾,包房里的气氛却很沉重。
顾苒苒拿着筷子,连最爱的毛肚都没胃口煮了,一向大大咧咧的她,听到靳承川的病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问:“我记得前段时间看见靳承川,身体还挺强健的,把你骗到金银岛上淋了几个小时的雨,还从山坡上滚下去受了伤,事后还能活蹦乱跳,到处溜达,这才过了多久,脑子里怎么就长了个肿瘤?”
提起金银岛那件事,虞柔的胸膛仿佛疼了一下,“那次的活蹦乱跳是假象,他伤到内脏了,在ICU里住了一周。”
不管受了什么伤,伤得有多重,靳承川从来都是独自承受,谁也不说,若不是林宇会告诉她,替靳承川澄清,他们之间的那些误会,恐怕得带进坟墓里。
顾苒苒:“所以,他的身体是从那个时候变差的?”
“不是。”虞柔微微掀唇,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描淡写的回答:“世事无常,生老病死的事,谁又能预料呢。”
仲嘉泽宽慰她:“小柔你放心,你既然交代了这件事,我一定尽全力,在你回国之前,替你好好照顾靳爷,绝对保密,不让他的病泄露出去。”
顾苒苒跟着道:“我也是,靳家和靳氏财团那边,我们也一定瞒着。”
虞柔心里是感激的,由衷的朝他们微微鞠躬,“谢谢。”
金越望着沸腾的火锅汤,一贯吊儿郎当的他,此刻却非常严肃。
他一直没表态,等仲嘉泽和顾苒苒说完了,他才开口质问:“脑瘤,这是癌啊,承川哥都病成这样了,你不好好陪着他,反而要带着旧情人和他的特助去出差?你那个破工作室的事,能比承川哥的命重要?”
虞柔低下头,不说话了。
眼见金越还要继续质问,顾苒苒赶在他前头开口:“你懂个屁啊,我家阿柔这样决定,自然有她的道理和苦衷,反正我无条件支持她的决定。”
金越表情复杂:“嫂子,承川哥为你付出那么多,他现在是最脆弱最需要你陪伴安慰的时候,你要把他交给我们,独自去搞你的事业,真叫人心寒啊。”
虞柔听得心口抽了一下,“金三公子,我之前任靳氏临时执行官的时候,跟你合作共事过,当时你想从我手里拿项目,哪怕所有高层都不看好,我也依然选择相信你……”
金越眯眸盯她,莫名其妙:“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不会抛下靳承川不管,但眼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必须要去办。你能不能别刨根问底,你也相信我一次,如果靳承川醒了问起我,你就这样告诉他。”
金越更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但脸色还是缓和了些,“嫂子,你越不告诉我,我就越是好奇怎么办?”
“你就是欠。”顾苒苒抓起手边的纸巾盒,朝对面的金越扔了过去,“说了别问还问,你这是在犯贱。”
“顾苒苒!我已经忍你很久了!要不是看在嫂子的面子上,外加我不打女人,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跟我坐一桌吃火锅?”
“巧了,我也看你不爽,怎么着啊,要不然打一架?”
眼看两人的气氛剑拔弩张,姜艳艳端着两盘现炸的小酥肉进来,终止了两人之间的较劲。
虞柔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双手托起,敬他们:“辛苦大家之后的半个月里多替我照顾靳承川,尽量别让他身边缺人,多跟他说说话,别让他胡思乱想,这杯酒我干了。”
顾苒苒和仲嘉泽跟着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金越没有举杯,虞柔不肯说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他问不出真相,只能求一个无条件相信她的理由。
“嫂子,别的我就不问了,我只问你一件事,你爱承川哥吗?”
当着几人的面,虞柔说得毫不迟疑,“以前爱,现在爱,以后也只会爱他一个男人。”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苒苒在偷偷瞟仲嘉泽的反应。
仲嘉泽正低着视线看自己手边的酒杯,唇角苦涩的勾了勾。
虞柔也是故意直白说的。
她知道苒苒这丫头心里还惦记着仲嘉泽,仲嘉泽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可惜她心里已经有靳承川了,她希望仲嘉泽放弃对她的心思,多看看身边值得他去爱的人。
她的回答,金越是高兴的,“行,有嫂子这句话就够了。”
事情总算谈妥了,她张罗着大家专心吃火锅,不再提正事,只闲话家常。
隔天。
虞柔起了个早,独自推着行李箱,趁孙雅秋还在熟睡,悄然离开了老宅。
司机李叔送她去机场,林宇跟她差不多的时间点赶到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