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川停在楼梯间,背对着,整个人僵住。
虞柔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事过境迁,爱与不爱,根本就不重要了。
“抱歉,我一时脑热,你不用回答,就当做没听见吧。”
她起身要走,楼梯间的男人已经快步走到她跟前,捏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倒在沙发上,欺身俯下——
强势霸道的气息倾泻下来,虞柔几乎是肌肉记忆般了解他想做什么。
她慌乱地别过脸,“你别亲我。”
靳承川正要吻她,骤然听到这句话,弓起的脊骨猛地一僵。
缓了半秒,他压下汹涌狂冽的情绪,松开她,缓缓坐到旁边。
他眉眼低垂着,嗓音有点幽怨,“我说我爱你,你就会放弃靳玉执,选择我?”
虞柔坐起来,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直缩到沙发边上,跟他间隔起码能坐两三人的距离。
靳承川没错过她躲着自己的样子,心口狠狠一疼,薄唇讽刺的勾了勾,是讽自己的,“这个问题,你也不用回答,我知道你的答案。”
虞柔跟着低下头,陷入沉默。
靳承川也没再说话。
周遭充斥着安静得微妙的气氛。
屋里的陈设,一如几年前,好似什么都没改变。
可屋里的人儿,却不再是几年前,什么都变了。
两人谁都没开口,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明明坐在一张沙发上,却疏离冷漠,像是有着过不去的隔阂。
不知过了多久,靳承川摸出茶几下的烟盒,点燃一根,薄唇抽上几口,嘴里的苦涩好似就淡了不少。
烟盒下是那本旧日记,靳承川鬼使神差的取出来,拿在手上端详。
这几年几乎被他日日翻阅,纸页都卷边发皱了。
粗粝的指腹轻轻抚摸日记本,他强忍声线颤抖,缓缓开口:“拥有你初夜的第二天早上,我冷漠相待,是因为你那天晚上睡在我怀里,喊了十一次阿执。”
虞柔愣住,被这话惊到。
她并不知道她喊了这么多次阿执。
不过那时候的她就算知道,应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当时她一直以为靳承川就是阿执……
时隔这么多年,突然被靳承川提起,还是在她知道自己认错人的情况下被提起,使她心情有些复杂。
靳承川垂着眸,继续:“我明知道你心里有着别的男人,却还是忍不住独占你,包养你,”
“我越发阴晴不定,一边告诉自己,你这种女人被我玩死都是活该,一边又忍不住缠你,看你哭就心软,”
“你有句话说得很对,我才是犯贱。”
“……”虞柔整片胸腔都跟着他最后几个字,猛地抽了一下。
他俊脸颓白,苍凉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不爱我,过往数年,我不过是因为跟他有几分像,被你当成他的替身。”
包养她,是他强行绑定的交易关系,他不过靳玉执的替身而已,他要怎么说出他爱她?
堂堂靳氏财团太子爷,商界呼风唤雨,握住京都大半命脉,却连一个女人的心都得不到,还死缠烂打,说出去丢不丢人?
虞柔听得胸腔闷闷的,像被一块沉重的大石堵着。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谁的替身,我只是……认错了人。”
她沉沉叹息,娓娓解释:“童年的我总被欺负,阿执是照进我阴影里的一缕光,但那时年幼,不过是好感而已。是在读北戏的时候,发现你有多优秀,我开始去了解你,渐渐喜欢你,默默暗恋你,”
“我爱过你,不是因为你是童年给予我温暖的少年阿执,是被你包养过后,逐渐走进你的生活,我是在那个时候沦陷的……”
她清醒的知道,爱上的是靳承川这个人,无关其他。
靳承川怔怔抬眸,凤眸泛起红,因她的话,而整颗心雀跃欢喜。
她说,爱的是他。
但很快,靳承川又注意到她说的是“爱过”,那颗心再度揪起,“那现在呢,不爱了吗?”
虞柔垂下长睫,又轻又低的“嗯”了声。
男人修长冷白的指骨捏紧那本日记,通红的眼尾微微眯起幽怨气息,不甘心。
“虞柔,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读北戏时故意天天跟我偶遇,让我注意到你,是你打乱了我原本的生活,如今,你一句认错和爱过,就想抹掉所有事,你不觉得对我太残忍?”
虞柔埋着脑袋,闭上眼,“对不起。”
靳承川秒懂,她的歉意是真诚的,但也代表她还是坚定要选择靳玉执。
他抓住她的胳膊,要她正视自己,“你应该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我只知道,既然错了,就应该一错到底。”
虞柔不赞同他偏执的观点,“既然错了,就该及时纠正,一错到底,对谁都不公平。”
“你纠正,你删除错误点,对靳玉执和你来说,或许公平,对我公平?我因为你口中错误感情,所经受的痛苦挣扎,就是我活该?”
虞柔掐紧了掌心,“林宇跟我说了很多你曾经的付出,是我欠你,我会想办法还给你,我已经决定继续用虞柔的身份活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