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脊骨一僵,沉默。
察觉到他的迟疑,虞柔心头更凉,从他怀里挣开,翻身背对,“你走吧,我不会告诉尹星月今晚的事,我只当被狗咬了一口。”
见身后迟迟没有动静,她搬出挡箭牌,“仲先生喜欢干净的,希望靳总也能守口如瓶,不要挡了我的豪门路。”
那句‘仲先生’,正经中带着一丝无端暧昧,使房间里的气压骤降。
黑暗无光的环境下,虞柔看不到靳承川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给周遭带来的冷意,默默扯走靳承川的被子,把自己裹紧。
……
早上六点,虞柔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女佣:“虞小姐,请五分钟之内洗漱下楼,晚点会有很多客人来公馆吊唁,太太的意思是,你必须在这之前离开公馆。”
“知道了。”
她蒙着脑袋翻身,旁边枕头是空的,没有温度,她记得昨晚说完那番话后,靳承川好像就走了。
这两天他真的很奇怪,明明嫌她脏,要她滚远点,又动不动偷亲她,还几次想拔枪。
如果不是因为那张脸就是靳承川,她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被谁夺了舍。
只睡了三个多小时,她睡眠严重不足,又不得不强撑起精神,进浴室洗漱。
扶着栏杆下楼的时候,她老远就听见餐厅那边传来女孩甜腻的笑声。
“承川哥哥,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
“承川哥哥的嘴角怎么破了?”
“天气干,上火。”
虞柔嘴角抽了抽,默默翻了一记漂亮的小白眼,果然是谎话连篇的狗男人。
她理了理毛衣袖子,穿戴整理,拎着包包,下楼便往大厅外头走。
“小柔,”尹明德慈爱的叫住她,“你也过来坐,吃点早饭再走吧?”
她回头,正好看见尹星月拿着栗子糕,投喂到靳承川的嘴边,靳承川微微低头,很自然的咬了一口。
尹星月笑得很甜,两人恩爱极了,画面有些扎眼。
旁边,是像盯贼一样瞪着她的宋从筠。
虞柔皱眉,只觉得那一桌子的人都令她恶心反胃,“不了,我这种人,怎么配跟你们同桌吃饭。”
她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这个时间里,她偷偷去了趟医院孕检,医生开了点保胎药,回昭和公寓时,她又在楼下药房买了点胃药,把包装盒调换了。
刚打开公寓的门,顾苒苒就冲过来熊抱她。
“小柔子,你那个香奶奶的包,我找到买主了!”
虞柔也很高兴,“这么快?”
顾苒苒大大咧咧的拍拍胸脯,“我办事,麻溜着呢,不过因为这包挂的价格不低,对方要求约时间线下面谈,先验包,而且对方好像是个大明星,是让助理联系我的。”
大明星?
不会这么巧吧?
虞柔让顾苒苒再次联系那位大明星的助理,几次追问下,对方再三要求保密,才肯报出名字。
竟然真的是尹星月要买她的包。
顾苒苒吐槽:“你俩不愧是有一半血缘的姐妹,不仅挑中一个男人,连挑包的审美都一样。”
虞柔笑了笑,“还是不太一样,毕竟,她挑的都是我不要了的。”
三天后,尹老太太下葬。
虞柔穿了一身黑色针织裙,躲在公墓对面的街角,只敢远远的看上几眼,朝尹老太太的墓碑方向磕了三个头。
临近中午,公墓的人渐渐少了。
等尹家人都满脸哀伤的走出公墓,虞柔才走出街角,朝他们过去。
“尹太太。”她喊了一声,“我们找个地儿聊聊?”
宋从筠正捏着手帕泣泪,展示了她跟尹老太太‘和谐’的婆媳感情,看到虞柔出现,先是左右观望,确认记者媒体都走了,才朝她黑了脸。
咖啡厅。
虞柔直入主题:“奶奶的遗物,可以给我了吧。”
宋从筠一哼,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我的条件是,你替死老太婆守夜三天,可你做到了?害得我家星月熬了三天的夜,她可是大明星,不能有一点黑眼圈。我没找你算账就已经很客气了,你居然有脸向我要?”
虞柔据理力争,“是靳家规矩重,看不上我这种私生女替老人守夜,我又能怎么办。”
“过程不重要,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你没有做到我的要求。”
虞柔攥紧了手,“宋从筠,我那天晚上跪了大理石地砖一个小时,你不觉得该给我一个交代?”
宋从筠盯着她,已经四十好几的年纪,依旧风韵犹存,贵妇仪态,“行,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那就按照守夜三天的总时间折算,我把那个镯子打碎,先给你一小块?”
“你无耻。”如果不是软肋被宋从筠拿捏着,虞柔真想把手中的温水杯泼到她脸上。
她压下愤怒,尽量平静的语气道:“你开个价,镯子我买了。”
宋从筠扬了扬下巴,“不卖。”
“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把镯子给我?”
宋从筠轻抿一口咖啡,姿态优雅,“暂时没想好新的条件,等我什么时候想好,再通知你。”
宋从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