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结束。
月光曲流淌在放映厅中,宁静温柔的旋律中夹杂着几声细不可闻的抽泣。
月予忆坐在台上,闭着眼随着旋律微微摇晃。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月予忆睁开了眼睛。
这次台下的观众没有像往常一样踊跃提问,而是陷入了一种无言的哀伤。
“感觉……是个很温暖的故事。”
前排的一位观众吸了吸鼻子,小声说。
月予忆微微点头:“没错,是个有关爱的故事。故事的最后,简星舟学会了爱自已、爱这个世界。也希望看完这部作品的大家,也可以试着更爱自已一些。
“一点甜蜜、一点遗憾。怎么样,把这个故事作为缓冲,是不错的选择吧?”
月予忆站了起来,拍了拍手:
“好啦朋友们,这个故事没什么好解谜的部分,所以是时候介绍一下新剧目了。”
星目将下一个世界的男主角投映在荧幕上。
男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丰神俊朗、器宇轩昂。他左眉峰上有一道疤痕,自太阳穴贯穿眉峰,最后笔直地落于鼻梁处。眉宇下眼窝深邃,一双浅棕色的眼眸显得瞳孔更为明晰锐利。他张狂肆意地笑着,麦色的脸颊因此出现了一对酒窝。
他身披滚着貉毛的黑色大氅,脖子上挂了一串老虎牙吊坠,背后九环阔刀的刀鞘上镶嵌着一颗流光溢彩的锦红玛瑙,通体都是嚣张桀骜的气派。
台下传来兴奋的议论声:
“这次好像是野性派的主角诶!”
“哇,看着就是个不好惹的酷哥。”
“这次绝对是武侠风的故事!”
星目开始了介绍:
“攻略对象穆天野,北原穆家的大公子。原剧情线中,父亲急火攻心而死后,穆天野前往中原武林寻找仇家,最后却被诬陷为与魔教勾结的歹人,死后数十年方得清名。”
第三排的一位观众弱弱地举起了手:
“我没太听懂……听起来是个好复杂的世界观啊,武侠世界吗?”
月予忆点头:
“稍微带一些玄幻的元素,但主要还是武侠。各方势力之间存在微妙的利益纠葛,正道与反派之间的关系也会因此模糊。”
另一位观众兴奋地问:
“这次的男主是什么类型的?”
月予忆思考了一会儿,回答:
“桀骜不羁、凶悍嚣张,不顾及旁人的眼光。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算被误解、就算撞破头颅也一定要做到。原剧情中,他也正是因此而死。”
这位观众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
“那阿月这次要扮演什么角色呢?”
月予忆微微一笑:
“是一位在原剧情中并不存在的世家小姐。她的身份和情况都很特殊,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
她拖了个长音,在观众们期待的眼神中宣布:
“这次的月予忆,在故事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
逐安六十七年,中秋,北原穆家。
中原武林群雄逐鹿,东南西北四大世家各占一方。北原穆家距中原最远,也因此显得与江湖纷扰没什么交集。
而今日,在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里,北原沧澜峰之上的穆家却乱了套。
“老头儿!有你的信!”
年轻男子翻身下马,随意地抖落肩上的落雪,就顺手把斗篷扔给了一边的侍卫穆晓,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前厅。
前厅中,白发苍苍的穆辉把手中的酒碗重重撂在了红木桌上: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连声爹都不知道喊。哪儿来的信?大过节的谁来借钱?”
“不知道,只知道是给你的信,没说是打哪儿来的。老头儿,是不是你哪个旧相好啊?小心我娘托梦骂你老流氓。”
穆天野顺手把信封抛了过去,就大喇喇地倚进了花梨木躺椅中。
穆家向来不喜欢参与江湖事端,这些年全靠着南下经商和镖局的收益,才位居武林四方家族之列。
穆天野从小就听着父亲讲他年轻时候的往事,听得耳朵都起茧,可来来去去也不过那堆陈芝麻烂谷子,早就随着北原的朔风吹散了。
如今这封指名道姓要给他爹的信,想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顶多就是逢年过节了问候两句。
只是信封上的那个印章实在奇特,像一轮弯月被簇拥在藤蔓中,穆天野因此才多看了几眼。
穆辉接下信封,在看清上面印章的一瞬间就变了脸色:
“残月印?这是出什么事了?”
他快速拆起了信封。
穆天野听到声音,直起了身体:
“什么残月印?等下,月?南城月家的信?”
想到月家,穆天野眉头微皱,嘀咕了一句:
“月家不是说永世不和穆家来往了吗?现在来信干什么……”
一想到自已不明不白的娃娃亲,又想到八年前那封来自月家的退婚书,穆天野心中就窝火。
穆家虽说没什么绝世高手,好歹也算是四方家族之一,就算比不上南城月家底蕴深厚,也不至于落得被人轻易羞辱的境地。
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