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快去,康哥儿快去。”
“恭喜沈榜眼,还请沈榜眼换衣,上马。”
礼官将榜眼的服饰递了上来,换了衣裳,还得去游街呢。
沈老夫人笑得牙不见眼儿,直念叨老天保佑,他们沈家这回可是出息大了。
管家也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封一一拿给仪仗队里的人,又招呼下人放鞭炮。这动静这条街上几家都听见了,也纷纷开门出来道喜。
“嫂子快看,哥哥今天太俊啦。”沈沅看着穿着大红袍子的哥哥,十分高兴,做妹妹的由衷感到骄傲。
沈肃这边儿自是高高兴兴换了衣裳上马,李凭那边可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李凭觉得自己写那文章,皇上说不定就直接贬了他,让他今世不得科举呢,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被点为状元。
状元仪仗到李凭居住的客栈时,客栈的掌柜看起来都比他本人高兴多了。
不过容不得他多想,听说他得了状元,围过来的其他学子,还有客栈的掌柜小二们,直接簇拥着人给他换了衣裳,又将他推到马前。
李凭也知道,写文章是一回事,这现在他被点为状元了,肯定由不得他拒绝了,否则就是抗旨,他只是不想做官,又不是想死,所以还是老老实实上了马。
他这心里话,要是让旁边的人听到,怕是少不了要挨一顿打了。
沈家早早订好了临街的酒楼厢房,就是为了看游街的,何瑛也让人去家里知会母亲和祖父,让他们也一块儿到酒楼来,至于她父亲和公公,他们二人今日还得上值,就只能让家里的下人去知会一声了。
沈沅还请了严思瑜,陆姝妍和江云意一块儿过来瞧热闹。
“沅沅,恭喜你哥哥高中!”
严思瑜拉着沈沅的手,“姝妍和云意说得没错,上次咱们去寺里,没白去。”
江云意调侃道:“是,佛祖也得保佑你找个如意郎君才是。”
这厢房不小,外头还有回廊,外有栏杆,这会儿仪仗还没有到这条街,大人们都在屋里坐着,沈沅和沈汐还有严思瑜她们三人就在外头的回廊说话。
“姝妍,你去几时从鄂州回来的?还以为你会多待些时日。”
之前陆姝妍走时,也跟她们通了信,说自己去外祖家,可能会待一段时日,等回来了再写信给她们。
“我回来已经有几日了,我母亲病了我不放心,便提前赶回来了,好在母亲并无大碍。”
陆姝妍知道母亲的意思,是想让外祖母和舅舅舅母替她在鄂州寻一门亲事,这样日后她也有人庇佑,免得在京城,被想攀高枝儿的父亲算计婚事。
说到这儿,陆姝妍神色有些冷,她才刚回来,父亲和高氏就算计上了。
三人赶忙安慰:“伯母没事就好。”
“是不是来了,我听见声音了!”
沈沅远远看见仪仗之后,冲屋里喊道:“来了,来了,你们快出来,嫂子,你站中间。”
仪仗之前,有禁军在两侧开道,宇文牧骑着马在最前面,还不忘四处观察可有意外发生。
然后,就看到了站在楼上的陆姝妍,宇文牧对她微微颔首,指挥使大人目光精准,陆姝妍知道他是在与自己打招呼,便也微微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看到骑着高头大马戴着红花的哥哥出现在视线里,沈沅没忍住拍着栏杆对着下面喊。
“沈肃——”
沈老夫人笑着嗔怪了一句,“没大没小的呢,你这孩子。”
沈沅才不管,接着喊名字,沈肃也对着这边儿使劲挥手。
原本对自己成了状元没什么感觉的李凭也不免被触动,家里头父母,祖父祖母和弟妹们知晓他得了状元,也会这样开心吧。
一路上,不停地有香囊从楼上丢下,沈肃一边看家人,一边躲闪这些香囊,他前头的李凭,倒是对香囊来者不拒,砸到他身上他就接下,不仅接下还要拿起来对四周展示一圈。
严思瑜看着纷纷落下的香囊,笑道:“这回状元榜眼探花都很俊呀!”
尤其是那探花郎,头上的帽子都被周围的香囊砸歪了。
沈沅看哥哥马上到楼下了,就对嫂子说:“嫂子,你也给哥哥扔一个。”
“可是我没准备香囊。”光顾着高兴了,压根儿没想到这回事。
“没有香囊,扔荷包也行!这会儿正好。”
她们站的地方不高,倒不至于扔不准,何瑛听着满满鼓动,看到沈肃经过,便没想太多,下意识就扯了腰间的荷包。
“哥,接着啊!”
“好——哎呦!”何瑛扔得挺准,直接砸沈肃头上了。
何瑛这才想起来,懊恼道:“我忘了里头还有不少银锭子了。”
廊上众人见了,都笑起来。
“沈兄好福气,真叫人艳羡呐。”
前头的李凭也回头来,还问沈肃:“上头粉色衣裙的可是令妹,不知令妹可有婚配啊?愚兄我还尚未婚配,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我家中有良田千亩,家中父母俱在,颇有家资!”
沈肃脸色僵住,原来这个世上还有比谢有期还厚脸皮的男人!
沈肃咬着牙道:“多谢李兄抬爱,吾妹已有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