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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五年为梦,终是场空(1 / 2)


白清从混浊中徐步而出,终于是又寻见了黎散。

只有十五、不知前尘往事的黎散。

白清想不明白,为何黎散道心破了形成桎梏,若不是有他的护佑,黎散惟恐早已身逝入魔。

桎梏易破,可人到底还是死了,白清费了那么多的功夫,到头来竟徒劳无用。

黎散的白衣上沾满了血,已是血衣无白。

他看着目光之中的白清,白清在看意料之外的他。

衣帽上的流苏与衣袍上的长缨等微晃,白清抬手,指尖轻点于黎散眉心。

一切混浊退去,白衣无血,白清越过了黎散身旁。

“我不喜血衣与红。”

黎散清醒了,那句话也清晰地落于他耳旁。

等等!

黎散蓦然回首转身,一伸手,拉下了白清宽大无比的衣帽。

如瀑过腰未束的白发出现在黎散眸中,未及肩的玉铃流苏耳钩,一月白色长袍,迷眼的花纹、珠玉点缀。

白清惊愕回眸,一层白纱极速覆眼,玉铃响了。

怎么会?他怎么能……

黎散十多年来的梦中之人,终于有了脸庞。

他梦之中人的左眼尾下一寸,竟真有颗红痣。

这惊鸿一瞥,乱他心魂。

白清后退几步,身上的星宿礼服消散,抿唇不语。

这一日是正月初四,不久便是除夕,再往后几日是元宵。

元宵,团圆之日。

白清断不了他与黎散的缘,当黎散在杏花树下接住他,并问他是谁时便断不了。

白清无法如七千年前那般,竖指于唇前轻嘘一声断了他欲说出口的“你是谁”,便断不了缘。

你不必知我为何人,因我们不过路人,何如问此。

他问:“你是谁?”

白清抬眸,三步之外的黎散眼中正映着他的身影。

“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姓名与字号。”

不问身份、来意与原故,只问名字,是因“轻声唤卿名,卿卿回眸笑”吗?

“姓白,名清,字不染,尚年方二九,无号。”

“哪个白,哪个清,何为不染?”

“白云苍狗的白,清雅无暇的清,不染世俗的不染。”

黎散唤了声:“白清,不染。”

白清顿了顿,道:“在此间我会教授你道法秘诀与君子六艺等。”

黎散不假思索:“师尊。”

教道授术,约等于师父了。

白清欲言又止,抿唇,感觉更怪了。

罢了,左右不过几年师徒之缘,了断一切因果他便走。

白清转身,提袍向庭院而去。

黎散纹丝不动,问了句:“你是神明吗?”

“我,”白清敛足,转首等待黎散跟上,淡然答,“我是你一个人的神明,同是众生的神明。”

白清会等人,七千多年前等待黎清穆,如今等着黎散,两百多年后再等池玖忆三千五百年。

他一直在等。

桎梏内不可随心无意,且有怨魂出没。

但黎散有白清。

白清会捂住他双眼,怨魂尽数不尽。夜不寐,白清会奏吹丝竹助他入眠。万物于白清指尖下生成,改日夜春秋不在话下。

白清无所不能,其书法可称造诣超群,但黎散却学不来。

黎散的字不方扁严实厚重,学不来草书的纵意奔放张扬跳跃,更没有楷书的棱角分明、骨力遒劲。

若真要说像哪一家,白清只道行书。

行书简练明快、势巧形密,黎散的字倒有几分简练形密。只不过细瞧后又看出一分死气三分僵硬。

他写了他的娃名,左看右看却道:“我不喜欢我的名字。”

白清摹了遍黎散的字,总算看出还有一分偏执、四分倔强。搁笔,淡然垂眸低首赏字问:

“为何?”

黎散抬头,望与他一桌之隔的白清,答:“我不喜离散。”

白清听出了黎散想表达的,又提笔,道:“有何不好?黎,众生也,芸芸众生之一。散,其本意为由‘聚集而分开’,一生聚欢离合都在这个字中了。”

他说他不喜离散,神明却答——

黎,众生之意,世间芸芸众生之其一。

散,聚合分离,人世之常事自古难全。

神明怜悯众生,赠予其喜怒聚散之情。

可他还是慌了心神,欲改其名。他不再对离散无感,他早已非是一潭死水。

轻叹一声,白清抬首道:“姓乃随父,不可乱改,我便赠予你新名。单名一个谢字,如何?”

谢,从言,射声,辞去也。有感有情,有离有退,为人,谓人。

再一看纸上,白清早已写出了“黎谢”二字。

白清的字像行书,有风的潇洒与自在,轻快如云,是往后池玖忆无论如何也写不出的。

提笔写下黎谢二字,黎散道:“好,你赠予我的,我自是欢喜。”

白清低首,一言不发,任由黎谢学着他的字,他的逍遥与自由,却只学来分平生不改倔到底。

白清并非无所不能,他要承认黎谢只是黎清穆的转世,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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