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小文今年才刚刚十岁,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特别懂事。 见林麦等人都陪他熬夜,他轻声道:“叔叔,婶婶,你们找地方睡吧,我一个人守着奶奶就好。” 林麦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不困。” 小文不再说话,低着头,继续跪在他奶奶的棺材前。 林麦几个大人商量起田奶奶的丧事怎么办。 虽然小文就在旁边,可这些让他听到也没关系。 他奶奶的丧事怎么办,他有知情权的。 林麦问郑旭东等人,准备把田奶奶安葬在哪里。 郑旭东用眼睛指了指单薄的小少年:“我们征询过小文的意见了。 他说他奶奶生前跟他交代过,她哪天要是走了,就把她葬在祖坟里。 城里再好,她还是喜欢农村,故土难离啊。” 林麦点头:“那明天一大早,你派个人去乡下找村长批墓地。” 郑旭东道:“田奶奶一过世,我就这么做了。” 林麦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明成小声嘀咕道:“小文奶奶跟小文交代后事,恐怕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一旁的小文闻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哗哗地往下流。 泣不成声道:“奶奶从去年就不时胸口疼。” 林麦带着点埋怨道:“你这傻孩子,怎么没跟我提起过?” 她并不是把田奶奶祖孙俩接到城里,安排好他们的衣食住行以及小文的读书问题,然后拜托周彩云照顾,她就不闻不问了。 她给田奶奶家安装了电话,几乎每个月都打电话关心他祖孙的生活情况。 只要来江城待的日子比较长,她也会买礼物上门看望他祖孙俩的。 可是小文却一次也没跟她提过他奶奶有胸口痛的毛病。 如果提过,她早就安排周彩云带着田奶奶去医院做个检查,说不定田奶奶还能多活两年。 小文自责地耷拉着脑袋。 林麦顿了顿,道:“我住得远你不方便跟我提,你可以跟周姨提,怎么就闷在心里?” 小文被她说得泪如雨下:“我想跟你们提来着,可是奶奶说太麻烦你们了,不让我跟你们说。 再加上奶奶每次胸口疼,最多也就一刻钟就好了,我以为不严重,也就没跟你们说。 没想到奶奶……” 林麦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过于严厉,不禁后悔。 这里最不希望田奶奶死的人就是小文,她还对他那么苛责。 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哪可能知道胸口痛的严重性。 林麦歉疚地抱了抱小文:“奶奶已经走了,别自责了。” 小文懂事地点了点头。 林麦和郑旭东等人商量好田奶奶的丧事怎么办,时间还很早。 虽然田奶奶过世了,他们心里也难过。 但是伤心的程度远不如小文,能吃能睡。 熬到下半夜,全都打起了盹。 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麦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和喧哗声。 她在心里腹诽,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 她觉得她好像一个小时的盹都没打到。 当她睁开眼睛,看见一大群农村模样的人站在她面前,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那眼神,好像她和他们有血海深仇似的。 她瞥了一眼大厅的大挂钟,才凌晨2点多。 这些人是连夜从乡下赶来的? 他们貌似找她的。 这些人找她有什么事? 林麦在心里三连问。 郑旭东几个也全都被吵醒了。 郑旭东见那群农村人来者不善,忙拉着李明成挡在林麦身前,冷声质问:“你们是谁?你们想干嘛?” 那群人当中一个四五十岁的国字脸男人道:“我们是小文的亲戚,是来给他奶奶办丧事来了。” 林麦扭头问小文:“他们是你的亲戚吗?” 小文看着那些人,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奶奶活着的时候,我们和他们基本上没有往来。” 那个国字脸男人有些尴尬,对小文道:“一笔写不出两个田字,你们家和我们没啥来往,那是因为你们家一直没有发生啥大事。 有大事发生,还是得靠我们这群姓田的,外人是靠不住的。” 说这话时,他还意有所指地瞟了林麦两眼。 林麦点点头:“这位大叔说得好有道理,那小文奶奶的丧事就拜托你们了。” 她正儿八经地鞠了一个躬:“那我们回去睡觉了,等白天再来送花圈吊唁。” 说完,不顾小文眼巴巴的眼神,带着李明成三个就走。 国字脸男人带着其他姓田的,把林麦等人拦住。 陪着笑对林麦道:“你走可以,总得把办丧事的钱给我们吧。” 林麦惊愕得瞪圆了眼睛:“为什么你们给田奶奶办丧事,找我要钱?我长得很像提款机吗?” 国字脸理直气壮道:“小文祖孙两个的钱不都是你在保管吗,我们不找你要找谁要?” 其他姓田的纷纷附和:“对,办丧事的钱就应该找你要。 你不肯给,是不是想把小文家的钱给私吞了?” 李明成怼道:“我们家麦子那么有钱,别说田奶奶没钱,哪怕田奶奶有钱,我家麦子也看不上,还私吞!太可笑!” 一个姓田的女人挑眉道:“这可说不准,有的人越有越贪。” 林麦都快被气笑了:“田奶奶祖孙俩连收入都没有,是我在供他们吃,供他们喝,供小文读书。 田奶奶哪有钱给我保管? 我还没找你们这些姓田的要回我在小文祖孙俩身上的花费,你们却向我要起钱来,你们这是想钱想疯了?” 一个田姓妇女叉着腰,抬起下巴道:“小文奶奶虽然没有收入,可你抢了人家的辣椒酱和腌菜的制作秘方,这丧葬费不该你出该谁出?” “就是,小文奶奶的丧葬费不仅该你出,你还得出五万块买下辣椒酱和腌菜的制作秘方的钱给我们! 不能小文奶奶的辣椒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