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地转过身来,讪讪地叫了一声:“亲家!” “别叫我亲家,我高攀不起!”白爸爸沉着脸,继续怼道:“当初我大闺女刚嫁到你家时,他夫妻两个的工资奖金全都上交给了你老伴。 可是等到我女婿生病住院要钱时,你夫妻俩一分都不给,还是我出的钱给我女婿做的手术。 这些你难道都忘了吗? 你们还好意思找我女儿女婿要医药费,你哪来的脸! 你也少打你女婿那两个门面。 你女婿有租门面的本钱,全都是跟我借的。 你想找我闺女女婿要一间门面给你小儿子小儿媳,那不是间接占我的便宜吗? 我可以帮我女婿和我闺女,难道还要帮你们整个杨家,特别是你那对好吃懒做的小儿子和小儿媳?” 其实杨胜夫妻两个并不懒,只是爱占便宜外加好面子。 让他们租店当个体户他们还能接受,可是当摆摊的小摊贩,他们拉不下这个面子。 毕竟现在已经1985了,改革开放好几年了,老百姓渐渐接受了个体户,但是小摊贩还是很看不起的。 杨胜两口子因此才会一直怂恿杨妈帮他们从杨进夫妻手里要一个门面过来。 既能白得一个门面,又不用风吹雨淋地当小吃摊贩。 白爸爸那么说,只是故意败坏杨胜夫妻两个的名声而已。 谁叫杨爸败坏他大女婿和大闺女的名声! 败坏杨胜夫妻俩的名声,白爸爸毫无心理负担,他们两个并不是无辜之人。 林麦和白爸爸一唱一和:“爸,人家不仁,我们不能不义,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赶紧进病房去探望病人吧。” 白爸爸该说的都说了,再说下去就成了喋喋不休,影响效果,因此和林麦一起进了病房。 杨妈口眼歪斜,流着口水躺在床上,情况一看就很不好。 她的床前空荡荡的没一个人照料。 林麦在心里冷笑,杨妈这一生为了她的小儿子小儿媳,冲锋陷阵。 她为了她宝贝小儿子两口子落得如此地步,她的小儿子小儿媳却不来照顾他,真是讽刺! 父女俩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白爸爸走形式地安慰了杨妈几句,带着林麦就想走。 杨妈因为大面积脑梗,而说话含糊,咿咿呀呀地叫着林麦。 告诉她,她想尿尿,让她用尿壶给她端个尿,她偏瘫了,不能自己起来尿尿。 白家父女两个全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杨妈。 这个老女人哪里来的勇气,让林麦给她端尿! 她自己的小儿子小儿媳还有她男人都死了吗? 即便她小儿子小儿媳和男人全都死了,林麦也不会给她端尿,她配吗! 父女俩走出病房,白爸爸嘲讽地对杨爸道:“你老伴要尿尿,你还在这里搬弄是非,你赶紧进去服侍你老伴。” 杨爸恼羞成怒,却不敢发火。 他比他老伴儿头脑清醒,知道有钱有权的人,不是他们这种普通小老百姓得罪得起的。 他赶紧进了病房,恶心反胃的服侍杨妈尿尿。 病房里传来他不耐烦的斥骂声:“明知道偏瘫了,躺在床上要人服侍,还喝那么多水。 你自己说说,这一天下来,你已经让我给你端了几次尿了!” 杨妈委出巴拉的,含糊不清地辩解,说她没有喝水,全都是药水产生的尿,她每天吊药水都要吊好几大瓶。 林麦听着她可怜巴巴的语气,不仅不同情,而且还有点想笑。 这可真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想要假自杀,逼迫大儿子两口子让出一个门面给她小儿子小儿媳。 目的没有达成,反而把自己变成了活死人。 除非偏瘫好了,否则,她剩下的人生只余下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