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蓜只能在福寿贵留宿的最后一天的早上,吴晓茧强打着精神出去找工作,看见一家外资企业在招聘业务员。 他略一犹豫,便走了进去。 他有他的想法,反正他找不到工作,那就死马当做活马医,碰碰运气好了。 负责招聘的干部,见有人进来应聘业务员,不禁对吴晓茧高看了几分。 因为他们公司招聘业务员是有条件的 试用期三个月,如果在三个月内没有达到指定目标,就自动被淘汱。 许多人看到这个条款望而生畏,不敢进来应聘。 因为这家公司定的目标太高,很多人觉得自己无法完成,因此直接放弃。 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矮瘦小伙子却第一个勇敢地进来应聘,就凭这一点,他就有干业务员的潜质。 负责招聘的小干部对吴晓茧进行了一番考核。 见他虽然没什么才干,但是勇气可嘉,应该还是能够调教的。 小干部于是录取了他,让他三天之后正式来上班。 这可把吴晓茧给高兴坏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应聘上了外资企业的业务员。 外资企业虽然工作得不到保证,随时面临着解雇的风险。 但是工资比国营企业高多了,说出去也有面子。 有了这份高工资,就能给林蓜租间像样的单间住下来。 还能供她吃香的喝辣的,给她买漂亮衣服。 至于在这三个月的试用期之内能不能出成绩,成绩能不能达标,则不在吴晓茧的考虑范围内。 他就是来骗三个月的工资的。 等到三个月试用期满,他因为没有成绩而被开除。 那时他早就已经把福大妈的钱骗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带着林蓜远走高飞,去香港整容去了,谁还会在乎开除不开除? 吴晓茧兴高采烈地回到福寿贵的家,趁着福寿贵不在家,把这个好消息偷偷告诉了林蓜。 他是不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福寿贵的。 他怕告诉了她,她还没变成他的提款机, 反而因为他有了不错的收入,福寿贵让他上交住房费和伙食费怎么办,那他岂不亏大了? 林蓜好好表扬了吴晓茧一通,夸得他心花怒放。 在背转身时,她脸上全是鄙夷,只不过吴晓茧不知道罢了。 不一会儿,福寿贵从外面遛弯回来。 见吴晓茧在厨房里准备午饭,随口问了一句:“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又没找到工作呀。” 吴晓茧羞赧地点了点头。 吴晓茧天天出去找工作,可天天找不到工作,福寿贵已经习以为常了,因此并没放心上。 她走到客厅,听起收音机。 吴晓茧犹豫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活计,来到客厅,搓着手,难为情地对福寿贵道:“福阿姨,您能借我一百块钱吗?” 福寿贵立刻警惕地看向他:“你借钱干嘛?” 她能供吴晓茧白吃白喝,就当养只宠物。 可是想骗她的钱,门都没有! 吴晓茧陪着笑解释道:“等今天过完了,我表妹就要离开福阿姨家了。 我想向福阿姨借钱安顿我表妹,不然我表妹就只能睡大马路了。” 别说林蓜睡大马路了,哪怕让她睡泥地里福寿贵都无动于衷。 林蓜是吴晓茧的表妹,又不是她的表妹。 她借钱给吴晓茧,然后花在林蓜身上,吴晓茧又没钱还她。 借出的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有去无回,她才没那么傻。 福寿贵不说不借,淡淡道:“我手上没钱。” 吴晓茧在心里恨得直磨牙。 这个老逼货,一个月退休工资都有好几百,手上会没钱? 他尴尬地笑了一下,以退为进:“我不知道福阿姨手头这么拮据。 还一直在福阿姨家里白吃白住,实在是对不住,我明天就和表妹一起离开。” “啥?你也要离开?”福寿贵吃了一惊。 生怕自己听错了,把收音机给关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吴晓茧。 “嗯。”吴晓茧点了点头,“我不能再给您添麻烦。” 福寿贵的心像刀绞一般的痛。 她和吴晓茧已经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她早就习惯了他的陪伴。 自从吴晓茧来到了她家,她再也不空虚寂寞冷了。 而且因为和一个年轻男子共同生活,她也变得更加充满活力。 吴晓茧要离开她,她完全不能接受。 她不想再过那种形只影单的生活了。 “你连工作都没有,从我这里离开,你吃啥?住哪里?”福寿贵装作关心,实则挽留。 吴晓茧看出福寿贵对他的不舍,越发以退为进,掌控福寿贵。 “天无绝人之路,吃和住的问题总有办法解决的。 都改革开放好几年了,还会饿死人?”他特别乐观道。 福寿贵只得做出让步,让吴晓茧不要搬出去,她这就出去借钱,给他安置他表妹。 吴晓茧看着她出门的背影,不禁歪起一边嘴角无声地笑了。 他知道福寿贵已经离不开他了,那他以后骗她的钱就不难了。 福寿贵手里有钱,根本不需要向任何人借钱。 她说出门借钱,只是骗吴晓茧的,不然没办法圆谎。 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她是一个五十来岁,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的人。 虽说林蓜在她家只住了两天,她就看出这女的不是只好鸟,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对她也好,对吴晓茧也好,嘴上关怀备至,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可是让她倒杯茶给他们喝都很难得,别说干家务,伺候她了。 林蓜自己还得吴晓茧伺候呢。 就是因为吴晓茧要伺候这个心机女,都不能像以前那样好好伺候自己了,这让本就不喜欢林蓜的福寿贵越发讨厌她了。 原指望这个烂货明天就会滚蛋,她又能和吴晓茧过二人世界了。 可没想到,想要回到从前的生活,是她必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