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林麦脚上的拖鞋太不给力,没有方卓然跑得快也就算了,还跑飞了一只,人也摔在了地上。 楼下的火势远比三楼走廊的恐怖多了,和她办公室的火势有的一拼。 就连水泥地面都被烧得跟烙铁似的,烫得她快成铁板烧,蹭的从地上弹了起来。 她速度太慢了,不想拖累方卓然,怕两个人都葬身大火里。 于是推了方卓然一把:“你快跑,别管我!” 方卓然眼里喷着火:“我冒着生命危险冲上来,难道是为了一个人逃生吗!” 他二话不说,扛起林麦就往楼下狂奔。 虽然林麦头朝下,被颠簸得七荤八素快吐了,可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和感动。 人这一生,谁不想找个哪怕生死关头也不肯放下你的伴侣呢。 二楼的火势更猛,林麦闻到头发被烧焦时发出的蛋白质的味道。 一定是方卓然的头发被烧焦了,她的脑袋在湿被子里,烧不到头发。 当方卓然一路扛着林麦飞奔到一楼,林麦终于听到消防车的声音。 也不怪消防车每次来得这么慢。 这个年代,江城的消防点不多,消防车远路赶来是要时间的。 众人见方卓然救出了林麦,欢声雷动。 不少员工围了上来,关切地问林麦有没有被烧伤。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林麦已经被方卓然放在了地上。 她摇了摇头:“我还好,方教授恐怕身上有烧伤,我得陪他去医院看看。” 说罢,牵起方卓然的手就往车棚走去。 方卓然脚步有些迟疑:“你不处理厂里的事?” “那些事明天也可以处理的。” 别说抓捕纵火犯,哪怕天塌下来,林麦此刻也不想理会,在她眼里,没什么比方卓然更重要。 随着消防车一起赶到的还有电视台和几个报社的记者。 他们分散在火场周围或拍照,或采访厂里的工人干部。 牛莉莉也在这些记者中,她一眼看见了林麦,跑过来拦住她和方卓然。 半是关心半是采访,指着林麦的右手道:“你手在流血呢。” 方卓然和林麦同时向她那只右手看去。 右手背划伤了一道口子,正在冒着血珠,估计是逃命时没注意划的。 方卓然顿时紧张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方格手帕给她包扎。 牛莉莉十分认真地在采访本上写下“伤员一人”。 然后抬起头来想继续采访,被方卓然冷冷地拒绝了。 他脸色太阴沉,牛莉莉不敢硬来,看着他俩去车棚取了自行车,骑着一起走了。 到了医院,因为林麦的一双拖鞋在逃命时全部遗失,方卓然抱着她往急诊科走去。 林麦挣扎着想下来:“你抱我干嘛,我又不是没脚没腿。” “可是你没鞋,万一走路脚被扎到了怎么办?” 这话听起来好有道理,林麦只得任由他。 可是当看病时,林麦见方卓然挂的是外科急诊,她惊讶地问:“不是应该挂烧伤科吗?” 方卓然解释道:“你的伤属于外科。” 她在他怀里道:“我们是来给你看烧伤的,我那点小伤没事的。” 方卓然不容置喙道:“我说有事那就有事!” 林麦拗不过他,只得依了他。 当他抱着她去看急诊时,有两个排队等待看急诊的小伙子以为林麦情况很不好,想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被方卓然拒绝了。 林麦那点轻伤,不值得人家看急诊的病人给她优先。 他只是宝贝她而已。 当急诊医生把林麦包着伤口的手帕解开,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好几下。 那道小小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再来晚点都要痊愈了。 可是方教授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他不敢吐槽说林麦的伤势太轻。 他一面给林麦的伤口擦碘酒,一面征求方卓然的意见:“这情况,要不要打破伤风?” 林麦一听,脸色微微发白,求助地看向方卓然。 方卓然犹豫了一下,道:“打吧。” 林麦的伤口虽然不大,但他担心这道伤口是生锈的铁器或者金属划伤的。 那就必须得打破伤风,不然如果感染了破伤风杆菌是很危险的。 林麦惨白着脸被方卓然拉去打破伤风针。 护士长亲自给她扎针。 方卓然知道林麦怕打针,不等她看见护士长端着的针药,就用一只大手挡住她的双眼。 林麦长长的睫毛在他的掌心刷刷扫过,很痒,但也很舒服,酥酥麻麻的。 破伤风针不仅可以打臀部,也可以打上臂三角肌。 护士长给林麦捋袖子时,林麦紧张得脚趾都要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 护士长笑着道:“怕打针呀,不疼的。” 林麦讪笑了一下。 方卓然按着她的小脑袋撞进自己的胸口。 林麦一下子就听到了他心脏咚咚咚有力跳动的声音。 紧接着,便觉得手背一痛,在她最放松警惕的一瞬间,针头扎进肉皮。 "好啦,是不是不疼?"护长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就去给别的患者打针去了。 接着是给方卓然看烧伤。 他不仅手背上烫出了好几个水泡,就连衬衫也被火星烫破了不少小洞。 每个小洞上都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烫伤,那一个个烫伤就像烟头烫的一样,看着就疼。 好在烧伤不严重,只需擦两个星期的烫伤药就没事了。 即便如此,林麦还是心疼得不得了。 看完医生,方卓然像来时那样,抱着林麦离开,将她放在自行车后座,推出了医院大门。 他见林麦眼泪汪汪的样子,一手扶着自行车,一手刮了一下她挺秀的小鼻子: “有什么好掉眼泪的,刚大夫不是说了吗,我这属于轻微烧伤,过几天就会好。” 林麦不好意思地擦了一把眼泪:“虽说是轻微烧伤,可还是很疼啊。” 方卓然笑着道:“你亲我一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