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的嘴里含着一个棒棒糖,吃得津津有味。 看见汤顺英,小家伙甜甜地叫了一声妈妈,撒开两条小短腿向她跑了过去。 汤顺英气急交加,一巴掌拍掉小女儿嘴里的棒棒糖,怒吼道:“谁让你吃别人的东西!” 小丫吓得哇哇大哭。 那个男人不紧不慢地走到汤顺英的跟前,意味深长道: “刚才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你女儿差点被几只野狗给围攻了。 以后一定要看好你女儿哦,别让她出了意外。” 男人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汤顺英却吓得瑟瑟发抖。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关永华派来的。 意在警告她,她再不采取行动,当心她的孩子。 汤顺英吓得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小丫吓坏了,和她抱头痛哭,嘴里不停道:“我再也不吃别人给的东西了,妈妈别哭。” 过往路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她母女俩哭得凄惨,有人往她们身边扔上几分钱的硬币。 汤顺英看着那些硬币,心里对林麦的怨恨就更深了。 明知道她贪污公款是为了给儿子治病,情有可原。 可林麦就是不肯网开一面,不然她也落不到如今这地步。 林麦对她还不如这些陌生人有情有义。 这些陌生人看见她可怜,还纷纷伸出援手。 可林麦呢,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 哭了一会儿,汤顺英擦了眼泪,把地上的硬币捡起来放兜里,牵着小丫脚步沉重地往家走。 虽然这段日子因为要安排工人加班,所以厂里给工人免费提供中餐和午餐。 但也只给一线工人和加班的干部提供。 像财会部、人事部不用加班,因此也就没有免费的中餐和晚餐。 柴招娣和金春表中午都是回家吃饭。 她们两个一起结伴回家,在路上碰到了汤顺英母女。 虽然汤顺英做的一些事让她们对她心生反感,可是看着她母女两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忍不住同情她们。 两个人温言细语地问汤顺英有什么困难,可以跟她们说说,看她们能不能帮得上忙。 汤顺英立刻目光灼灼地看着柴招娣和金春表,道:“你们能不能借我两千块钱?” 有了两千块钱她就可以还给关永华,就能彻底摆脱他了。 柴招娣和金春表面面相觑。 她们没有想到汤顺英一开口就找她们借钱,而且还借这么多。 别说她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即便拿得出她们也不想借。 因为汤顺英找她们借钱显然没有考虑过以后要还的。 汤顺英家目前只有她男人有工作。 就她家那经济条件,哪怕一年不吃不喝,也就只能攒下三百多块钱。 可问题是,她们一家大小要吃要喝,还有个病孩子要养。 她男人的那点工资每个月根本就不会有剩余,又怎么可能攒得下钱来? 既然攒不下钱,还向她们借钱,这不明摆着不会还吗? 两个人都觉得自己多事了,为什么要管她的死活? 柴招娣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两千块钱,我们两个人哪拿得出来?” 金春表点头:“就是,哪怕把我们卖了,也换不来这么多钱。” 汤顺英吞吞吐吐道:“那你们帮我去向林厂长借好吗?” 柴招娣和金春表觉得她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荒唐了。 她想向林厂长借钱,为什么不自己去,却让她们帮忙去借。 到时汤顺英不还钱,那不是她们得帮她把钱给还了,这不是挖坑让她们跳吗? 柴招娣和金春表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金春表带着薄怒道:“你怎么不直接找林厂长借?” 汤顺英不自在道:“我……我不好意思向林厂长借钱。” 柴招娣和金春表同时摊手:“我们也不好意思向林厂长借钱。”说罢,就走了。 汤春英看着她们的背影气得都快哭了,在心里腹诽:“口口声声说想帮我,真要你们帮我的时候,全都开溜!” 她牵着小丫回家,一路上愤愤不平的一会儿骂柴招娣和金春表,一会儿骂林麦。 仿佛全天下人都对不起她似的,却从没想过,她对别人做过什么缺德事。 在她心里,她对别人做的任何缺德事都情有可原,可别人不放过她,不帮她,就应该遭雷劈。 婆婆和男人看见汤顺英把小丫找回来,一颗心总算放进了肚子里,问她是怎么找到小丫的。 汤顺英实话实说。 婆婆惊慌得不得了:“姓关的不肯放过咱们,这可怎么办?” 汤顺英摆摆手:“我已经想到好办法了,你们都不用愁。 如果我成功了,就去向姓关的要几千块钱的奖励。” 婆婆一听这话,眼里顿时迸发出贪婪之光:“什么好办法?” 虽然小丫还小,只有三四岁,可是已经很会传话了。 汤顺英怕她把听到的话出去乱传,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分硬币,让她去小商店买两颗水果糖,把她给支了出去。 这才压低声音对婆婆和男人道:“我想一把火把优妮可的仓库给烧了!” 汤顺英会想到这个点子,是她今天被关永华叫到办公室兴师问罪时,看见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年轻女子,像没有骨头似的倚在关永华身上。 正满脸凶狠道:“死贱人不就是有低价布料,所以批发价才比我们低吗。 我们一把火烧了她的仓库,她没了低价布料,看她还怎么嘚瑟!” 那个漂亮女青年见她进来,便出去了。 汤顺英知道那个女青年嘴里的“死贱人”指的是谁。 当时她就想,火烧林麦的仓库,还真是报复她的一个好办法。 既能让她蒙受巨大经济损失,还能让她的服装失去价格优势。 ——她的服装批发价敢比西曼服饰卖得便宜,不就是她之前囤的布料进价便宜吗? 自己落得如此地步,全都是林麦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