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不屑地斜睨着那个小混混。 一直看得那个小混混胆战心惊,站都快站不稳了,这才慢悠悠地问:“你们给店家造成的损失赔偿了吗?” 那群小混混十分识趣,哭丧着脸把身上的钱往外掏。 本来是想挣钱的,结果还赔本了。 最倒霉的是,那些烧烤明明是林麦请他们吃的,现在得照单全买,可他们还不敢提~ 等他们掏完了钱,陈封对林麦道:“你看看够不够,不够我让他们继续赔。” 林麦大致点了点那一堆钱,有一百多,完全能够弥补她一天的损失。 她抬头道:“这些钱勉强够了,算了,就这样吧。” 陈封这才挥挥手,让那群小混混滚了。 林麦也没含糊,张罗着请陈封和他的兄弟大吃一顿。 陈封非常给面子地带着兄弟们留了下来。 林麦亲自给下厨,用鸡杂、土豆、毛豆做了几道下酒菜,再加上各色烧烤,啤酒和汽水,摆了满满一桌。 有几个机灵的小弟笑着起哄道:“老板娘,咱们老大可是帮了你大忙,你不坐下来陪着喝两瓶啤酒吗?” 林麦给陈封开了一瓶啤酒:“封哥,我正要和你说这事,我得去江汉路卖衣服去了,不能作陪,您和兄弟慢慢吃。” 陈封挥挥手:“去吧。” 林麦转身就走了。 陈封见她跑得比兔子还快,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却佯装生气地对几个小弟道:“人家有男朋友,你们跟人家开那种玩笑,叫她男朋友听到了多不好!” 连翘瞥了他一眼,默默地喝着啤酒。 林麦一路小跑着赶到江汉路时,老远就看见李明成傻乎乎地站在一边,小满在她的摊位前忙碌。 林麦走了过去,问李明成:“你怎么闲着,小满怎么在帮我卖衣服?” 小满听到她的声音,回头冲她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没什么的,是明成哥先帮了我,我才帮他的。” 林麦打趣道:“哥都叫上了,明成你到底帮了你什么忙?” 李明成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也没帮啥忙,刚才有两个买袜子的顾客故意刁难小满,被我吼跑了。” “英雄救美呀。”林麦开了句玩笑,就让小满去她自己的摊位卖袜子。 她则卖自己的衣服。 虽然刚才小满帮她卖了半天的衣服,可是并没卖出几件。 林麦这批春秋装的面料好,款式也时髦,可是因为是反季节销售,看的人多,买的人少。 即便有人想买,却老想砍价。 不就是想砍价吗?如你所愿,林麦直接把价格涨到了三十块钱以上。 有顾客来问价,一听要三十块一件,惊叹道:“哟!你这不是旧货翻新吗?还卖这么贵!” “旧货翻新不要人工费的?” 林麦笑眯眯的忽悠人:“虽说是旧货,可也是进口货,只要是进口货就没有便宜的。 您看看这款式、质量、面料,是我们国家能生产出来的吗? 您还嫌贵。 也就现在反季节销售才卖这个价,真到了秋季,我肯定卖四十块钱一件!” 那些衣服款式确实漂亮,全都是日系风。 不少顾客在林麦巧舌如簧的推销下动了心,讨价还价道:“便宜一点呗。” “一件最多便宜两块。” “便宜五块,二十五一件,我买一件。” “我也买一件。” 林麦和那群顾客唇枪舌战了一番,装作败下阵来,叹气道:“五十块钱两件,不能再便宜了。” “能够五十块钱两件卖,就能二十五块钱一件卖,我只要一件。” 这次林麦显得异常果断:“二十五块一件坚决不卖。 我跑一次广州得冒着多大的风险,一件衣服二十五块卖出去,才赚两块五,我命不值钱啊。 五十块钱我好歹还能赚五块钱,这一口水你们都不给我喝?” 众人见她说得心酸,只得依了她。 大家你两件、我两件地购买,一个多小时之后,三百件衣服全都卖完了。 小满在一旁看呆了:“麦子,你好厉害~”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袜子:“早知道袜子这么难卖,我就不卖袜子了,卖服装才对。” 林麦道:“不是袜子的问题,是你营销的问题。” “营销的问题?”小满眼里全都是求知欲,“那你教我该怎么卖?” “明天吧,我现在要回去了。” 临走时,林麦拿了五百块钱交给陈封在江汉路夜市看场子的两个小弟,让他们转交给陈封。 陈封前前后后帮过她不少,今晚又帮她赶走了混混。 她不能白让人家为她做这么多,拿钱报答是最好的方式,大家互不亏欠。 当天晚上,陈封就收到了林麦的那五百块钱。 连翘以为他不会要,连夜会把那笔钱还回去。 却没料到他微笑着把那五百块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明白林麦给钱的意思。 她用这笔钱在她俩之间画了一条红线,提醒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连翘乐于见他收钱。 陈封收钱,意味着他和林麦之间不过公事公办,即便有私交,那也是有限的。 贺胜请的那群小混混在陈封这里吃了亏,当即就去找贺胜,让他赔偿被陈封洗劫一空的钱财。 贺胜那时正跟几个兄弟在录像厅看港台限制片,听了那群小混混的话,当时就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料到林麦有陈封撑腰。 赔偿了那伙混混的损失,贺胜也没心思再看录相了,垂头丧气地回家。 路上突然窜出两个人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套了他的麻袋,把他拖到路旁的小树林里一顿毒打,打完就跑。 贺老爹得到消息时,贺胜已经躺医院了。 看着儿子被打成非人类的模样,贺老爹又气又恨又后悔不迭。 气的恨的是,林麦下手太狠了。 悔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