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吃店出来,方卓然牵着林麦的手找旅馆住宿。 一辆自行车迎面冲了过来,两人连忙闪避。 那辆自行车却贴着林麦飞驰而去。 坐在自行车后面的男子在和她擦肩而过时,用力一扯,把她背在背上的斜肩包的带子给扯断了,将包包抢走了。 林麦急得大喊:“抢劫哪!抓劫匪哪!” 这种事每天在广州街头上演无数回,路人习以为常。 林麦喊得声嘶力竭,路人却反应淡漠。 林麦和方卓然追了一段距离,抢包之人早就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两人沮丧地互看了一眼,拖着沉重的脚步,找了一家小型国营旅馆住下。 进了房间,林麦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笑着对方卓然道:“不知道那些抢匪抢走一大包报纸是什么感受。” 抢了包包的几个抢匪兴冲冲地回到老巢,第一件事就是关门分赃。 头领把包包里的东西往外掏,一脸的喜气洋洋:“今天晚上运气不错,干了票大的。” 其他几个猛点头:“这里面装的钱财不会少,我看那女的一直人不离包,上厕所都背着。” 把最上面几件衣服掏出来之后,头领从里面拿出好几包齐齐整整用报纸包着的长方体。 其他抢匪眼睛全都亮得跟灯泡似的,看这形状这报纸里面包的钱不会少,至少有好几万。 有个抢匪已经激动地喊了起来:“这下可发达了!” 头领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叫这么大声干嘛,想把公安招来?” 几双手迫不及待地去拆报纸,等拆开之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报纸里面还是报纸,只不过是裁成大团结大小的报纸。 一伙人全都气急败坏。 头领用拳头狠狠地砸着桌子:“别让我再碰到那对狗男女,不然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国营小旅馆里,方卓然双眼盯着林麦比平时要大得多的胸围:“赶紧去洗澡,再不洗澡,藏在文胸里的钱都要汗湿了。” 那么多钱,必须得藏身上。 可大热天的,衣衫单薄,钱没有地方可藏,不藏在文胸里,还能藏在哪里? 只是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又没告诉他…… 林麦的脸刷地红透了,呆萌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我藏哪里的……” 方卓然挥了挥手:“你胸没那么大嘛~” 林麦的脸更加红了,从他的双肩包里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一头扎进了房间自带的小浴室。 幸亏在他的双肩包里放了两套换洗衣服,不然自己今晚连衣服都没法换洗。 浴室小,林麦忍了,浴室不够干净,她也忍了。 毕竟这是八零年代,又是普通国营小旅馆,要求不能太高。 可只有一个冷水淋浴,这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可能广州人能够接受冷水浴,作为湖省人,林麦真心很难接受。 越是大热天,越是要洗热水澡,毛孔才会彻底打开,才会洗得干净舒服。 出门在外,讲究不了那么多,将就洗个吧。 洗总比不洗强。 林麦待在浴室里,却半天没有动静。 方卓然不放心,敲了敲门:“麦子,在里面干什么呢,一点水声都听不见。” 林麦上下打量着浴室:“水龙头里没水……” 没有热水也就算了,冷水也没有。 打开的水龙头发出没水的几声呜咽,就像渴死了似的,再也没有半点反应。 方卓然在外面十分君子地问:“我能进来看看吗?” 林麦应道:“可以。” 自己还没脱衣服,不怕他进来。 方卓然推门走了进来,很快就找到了没有水的原因。 也不知道是旅馆清洁人员的无心之错,还是前面的房客恶作剧,把安装在墙角下方的进水阀给关了,水龙头里当然流不出冷水来。 方卓然打开了进水阀,水龙头里立刻有冷水流了出来。 他皱了皱眉:“只有冷水吗?” 找了一圈,还真只有冷水。 他两道英俊的剑眉就锁得更紧了:“没热水怎么洗澡?” 林麦忙道:“将就洗一下没关系啦。” 方卓然严肃地看向她:“没关系?你以为你和我一样是糙汉子,可以洗冷水澡? 女孩子洗冷水澡危害很大的,月经不调、宫寒、风湿病都会缠上你的。 你想每次来生理期时,像喝了雄黄酒的白娘子,在床上痛苦翻滚,原形毕露吗?” 林麦被他说得冷汗淋淋,疯狂地摇头:“不想……” 然后又道:“可是没热水……” 方卓然一副“你这个小智障”的表情无语地看着她:“没热水,不知道找服务员要两瓶热水吗?” 林麦有些赧颜。 都怪自己,太能吃苦,太能将就,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我这就去找服务员要热水。”说着话,跑出了房间。 这家国营旅馆晚上没有服务员,只有两个前台。 林麦去找两个前台要热水,其中一个前台用粤式普通话冷冰冰道:“大热天的,用什么热水洗澡,真是外地来的乡巴佬!” 这个年代的广州,比全国任何一座城市都繁华,充满活力。 因此有的本地人会瞧不起外地人,不过那只是少数。 林麦在心里腹诽,你也只是个前台,有什么好豪横的! 方卓然见她空着手回来,狐疑地问:“没热水?” 林麦摇摇头:“不知道,只知道人家不给。” 方卓然放下正在看的医学书:“我去试试。” 他靠着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姿色,只对两个前台说了句:“能给两瓶开水吗?” 两个小姑娘立刻红着小脸蛋,抢着给他准备热水,而且还服务周到地送到了房间里。 一进门,前台就看见坐在房间里的林麦,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为方卓然这个大帅哥服务,她们很乐意,可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