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哪个年代的农民工都很善良,林麦说她家线路老化,想要找个水电工。 马上就有一个热心快肠的农民工冲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忠厚男人嘁:“张师傅,这闺女说她家的线路老化了,你去帮人看看。” 张师傅应了声好,对林麦道:“你等一下,我去拿工具包。” 林麦道:“最好把材料带上,我怕水电的线路老化了,需要更换。” 这些在工地上干活的电工手里都有各种崭新的水电材料的边角余料。 虽然不多,但是给一套民宅更换线路还是绰绰有余的。 省得自己跑黑市买,还不一定买得来。 见张师傅有些犹豫,林麦连忙补充了一句:“不白用你的材料,更不会请你白干,工钱和材料钱都会算给你的。” 张师傅这才去他们民工住的窝棚,拿了工具包和材料,跟着她去了她租的门面房。 首先检查了水管。 水管再用个几十年也没问题。 水龙头虽然很旧了,可质量好,还能再用,因此自来水管线路全都没换。 张师傅开始检查电路。 检查完了,对林麦道:“线路虽然已经老化了,但再用个四五年没问题,要不要更换?” 这位大叔可真是朴实。 换做心眼多的大叔,才不会跟她说实话。 肯定会夸大线路老化的程度,让她更换。 这样才能多挣点工钱,并且把自己在工地上截留的材料顺理成章的卖给她。 林麦想,租的房子,也不知道能租多长时间,能不换就尽量不换吧,于是摇摇头:“那就不换吧。” 最后,张师傅只给林麦换了几个坏掉的开关和不亮的灯泡,连工钱和材料费一共只收了她两块钱。 林麦却给了三块钱。 虽然她挣钱也不容易,可是这位大叔朴实,她愿意多给一块。 张师傅拿到钱,开心地想要离开。 林麦忙道:“大叔,您能帮我介绍一个粉刷匠吗?我想把房子粉刷一遍。” 张师傅爽快地答应了,回到工地,很快就给她带了个刷墙的师傅。 粉刷师傅不是空着手来的,是带着涂料来的。 林麦和那个粉刷师傅一起将整座房子的墙壁全给刷白了。 这个年代刷墙就是简单地涂一层白色涂料。 不像未来的装修,刷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刷墙,要经过很多工序。 刷完了房子,林麦骑着三轮车回到三阳村的家,那时才下午四点多。 时间还早,她换了拖拉机,带着周彩云和豆豆去看她刚租下的房子。 豆豆抱起已经长得半大的阿黄,小奶音地问:“妈妈,能带上阿黄吗?” 林麦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当然可以,它也是我们家的一员。” 豆豆高兴极了,抱起阿黄就往拖拉机上爬。 到了门面房,豆豆开心地楼上楼下地跑,踩得木质楼梯咯吱咯吱响,阿黄紧跟着她也跑得不亦乐乎。 周彩云站在屋里打量着小小的门面,道:“这店铺也太小了吧。” 林麦拍了拍她的胳膊:“这你就不懂了吧,店小只能摆下几张桌子。 可这几张桌子如果总是坐满了客人,会显得生意很好哦。 被吸引进来吃的人就多。 再说咱们这是包子店,只卖包子和卤蛋,顾客不需要坐在店里吃,门面不用太大。” 周彩云点了点头:“那……咱们以后搬到这里住,三阳村的房子呢。” “租出去呀。” 周彩云怔了怔:“城里人都有自己的房子住,谁会租呀。” “可城里大多数人的住房条件都不好,许多人家一大家子人挤住一间十二平米的房间,女孩子在家里连个换卫生纸的地方都没有,我可以把那套房子租给这样的人家。” 林麦打算每间房只租三块钱,肯定好租。 到时把厨房也改成房间,四间房一个月也能有十二块钱的租金,多少是点进项。 看完房,三个人就回去了。 在路上,豆豆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周彩云数落她道:“肯定是刚才楼上楼下的疯跑出了一身汗,现在风一吹有些感冒。 都说了让你不要疯跑你也不听,上次就是和小朋友一起疯跑感冒了,你全忘了。” 豆豆知错的耷拉着小脑袋。 阿黄用前爪碰了碰周彩云,呜咽了两声,似乎在乞求她别再说小主人了。 林麦瞥了一眼周彩云怀里的豆豆,问:“豆豆这段时间感冒过?我怎么不知道?” “当时她一感冒我就熬了生姜水给她喝了,然后给她泡了个热水澡,很快就好了,我就没跟你说了。” 林麦听了安下心来:“那回去就给豆豆泡个热水澡,煮碗生姜水,预防感冒。” 豆豆喝了生姜水,泡了热水澡,感冒的症状果然好了不少。 晚上母女两个睡在一张床上,林麦夜里试了好几次小萌宝的体温,都挺正常的,她这才安心。 第二天一大早,林麦和周彩云还是和往常一样起来做包子、卤卤蛋。 六点一到,林麦照常出摊。 不过这次不是骑三轮车,而是开着拖拉机带上了周彩云、豆豆和阿黄,径直去了解放路的门面房。 虽然门面里什么都没有,可是做买卖还是能做的。 到了门面房,林麦把店里唯一的一张八仙桌往店门口一摆,将装着包子和卤蛋的三只木桶往八仙桌上一摆,让周彩云吆喝着卖。 豆豆就留在厨房和阿黄玩,她则去国营家具旧货市场买家具。 三阳村的家具她就不想要了,太旧太破,她怕再搬来搬去散架了。 并且以后带家具出租,房屋会更好租。 新家具要家具票,林麦没有,所以才想去旧货家具市场淘家具。 买旧家具是不要家具票的。 周彩云虽然不擅长做买卖,可在自家店门口叫卖她还是敢的。 她只是不会沿街叫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