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巽那一脚用了十成力气,那如果蔺少舒不是会些功夫,恐怕得被踢个半死。
但纵使如此,蔺少舒还是被踢的喉咙一阵腥甜……
春风得意的珩王殿下,竟是直接被人从马车上踹了下来,而且还吐了血……
“王爷!”
叶锦神色慌忙,上前想要将蔺少舒扶起来,可却被蔺少舒一把甩开了。
下一刻,蔺少舒只见一道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男人施施然从马车上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陌生是因为眼前的男人竟穿着一袭绣着兰花的白衣,灿烂云锦般的晚霞照在他的身上,镀上一层金色光芒,让他少了素日的煞气,仿佛如天神降临;而熟悉,则是因为那睥睨的眼神,那冷冰冰的语气,天底下只有一个人——摄政王蔺巽!
在他出现那一刻,原本喧闹的街市有片刻的安静,无论是下朝的勋贵,还是贩夫走卒,目光都不禁落在男人的身上……
而叶锦看着蔺巽,神色比任何人都要错愕。
和萧雪棠在一起的男人竟然是摄政王?!
不是说摄政王丑陋无比,且性格阴晴不定,暴戾无情吗?
可为何,方才她看见的竟是一个俊美近乎天神的男人,对萧雪棠温声细语,那般宠溺讨好,甚至当初她与蔺少舒最为情浓的时候都没有过的待遇。
此时一种妒忌的情绪在叶锦在心中蔓延……
早知蔺巽容貌如此俊美,当初她就不该舍近求远与萧雪棠抢蔺少舒。如果当时她回到京都,救了老王妃,是不是现在成为摄政王妃的人是她?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一时间,蔺少舒和叶锦夫妻二人心思各异。
此时此刻,蔺少舒也没说话,而是忽然想起年少时曾听见的一些事情,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就是真正的天命之子?
此念头方才一生出来,瞬间被蔺少舒果断的压了下去。
他扶着侍卫的手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抹了嘴角的鲜血,看着蔺巽身后施施然下车的萧雪棠笑的有些渗人。
随即,蔺少舒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对蔺巽道:“皇叔,父皇明日在宫中设宴,犒赏功臣,不知道明日皇叔会不会参加?”
江映河离去的时候也说了庆功宴的事情,这次京都出了这么多事情,永徽帝在宫中举办庆功宴,由郑贵妃主持,也是为了安抚人心。
如今谢雨鸿是新晋的宰相,自然也在邀请之列,蔺巽身为这次平定叛乱的大功臣,理所应当坐在首席。
但……
萧雪棠看着蔺少舒嘴角带着阴恻恻的笑,心中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只听蔺少舒道:“本王忘记了,这次叛乱,皇叔受了伤,父皇这些时日让皇叔安心在休养生息,明日宫宴自然不在场,真是……可惜啊!”
什么?
蔺巽是这次平定叛乱的大功臣,可明日朝野上下的庆功宴,单独少了他,永徽帝难不成这么快就要卸磨杀驴?!
且蔺少舒故意在闹市上点破这件事,周围停下的车马不乏朝中重臣,无非就是故意告诉那些在对于立储之事摇摆不定的大臣……
摄政王名不正言不顺,且现在他最倚仗的帝王信任也已经失去。
好精明的算计,好歹毒的心肠!!!
萧雪棠正好对上蔺少舒那幸灾乐祸的目光!
见蔺少舒那清俊的容貌偏偏神色阴鸷扭曲,萧雪棠心中暗骂了一声晦气,但面上却是道:“珩王殿下你在胡说什么,这次京都之困能解决,王爷自然占据首功,明日庆功宴是贵妃娘娘主持,怎么会忘记王爷呢。”
蔺少舒冷笑:“宫中传来的消息还能有假。”
萧雪棠故作震惊:“珩王殿下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定是在后宫安插了不少眼线吧。”
此言一出,换做蔺少舒脸色微变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萧雪棠当街这么说,有些话传到永徽帝耳中,对蔺少舒影响很不好。
那夜九梵山夜袭之事,终究是在永徽帝心中留下芥蒂。
更不要说,现在太后还被软禁在嘉寿宫,永徽帝在气头上,在这当下蔺少舒只能尽量销毁与东宫有关的证据,夹着尾巴做人。
可偏偏萧雪棠却不让他安生……
蔺少舒咬牙切齿道:“萧雪棠,你又为了蔺巽坑本王,本王……”
如果不是萧雪棠,九梵山的事情早就成了!
永徽帝也不会知道贵妃之死的真相,与太后母子反目,让他少了夺嫡最重要的助力……
萧雪棠是他夺嫡之路除了蔺巽外最大的阻碍,更让蔺少舒呕血的是。
这个阻碍,明明从一开始是站在他这边,是他的垫脚石!
听着蔺少舒气急败坏的声音,萧雪棠毫不犹豫回:“他是我未婚夫,我不帮他难不成帮你?”
“你!”
就在蔺少舒快气死的时候,文先生匆匆过来,在蔺少舒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们故意压低了声音,萧雪棠隐约只听见‘谢家’二字……
在听了文先生的话之后,蔺少舒原本阴鸷的脸色突然阴转晴了,看向萧雪棠和蔺巽的目光多了一丝耐人寻味之意!
“呵